7-7 矮靈的悲願

發表日期:2018.3.11
作者:三筆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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睜開眼,一片漆黑,之前與現在究竟哪個才是夢境?還有些頭暈,腦海閃過幾位少女,已不再有特別的幻想或慾望,身體回復了正常,大概吧……
最後的記憶似乎是美麗的希緹麗亞,當時居然大方『享用』也不覺得害臊,真是羞愧得無地自容——遠古精靈王啊!請求您原諒小修的褻瀆。
重新催咒,發動索敵。
我不必看就知道,抱著手臂睡的是艾莉絲,另一邊的蕾菲亞娜罕見地側身而睡,肯定是在擔心我,梅琳在外頭,朵麗也在自己的帳內,夜晚很平靜,遠一點,有矮靈們的反應,並沒有惡應,都在安穩地睡覺。
長呼一口氣放鬆了自己。
如蚊囁聲傳來:「醒了嗎?」
我轉頭過去嗯地回應,同時回想起蕾菲亞娜的觸感與靈線交纏。
「哦~會害羞臉紅,正常的小修終於回來了。」
一時給忘了,靈龍夜視超強,真是暪不過。
「之前我很奇怪,抱歉!」
「呵~還記得有哪些事嗎?」
「嗯……一直……一直到……小蕾,我們是不是?」
「哼!你不肯停下,還逼著我靈線交纏。」
——呃……果然!
她總是避免靈線交纏,認為那是羈絆者的權利與神聖境界,即使艾莉絲不斷慫恿,蕾菲亞娜始終不為所動,我當然也予以尊重,只是沒想到,這份善意與堅持,卻被我的粗暴粉碎迨盡。
誓約者靠近著,我們彼此鼻尖磨蹭:「我沒怪你也不討厭,只是有點生氣。」
我只能道歉。
不過,我也很驚訝,因為靈線交纏的前提是全心全意,一旦分心就會失敗,沒想到潛意識比我自己更快接納蕾菲亞娜,反過來我也擔心未來能否與艾莉絲正常靈線交纏。
「道歉可不夠,我要補償。」
我用力點點頭,這事責無旁貸。
「下次要好好的,溫柔的再一次靈線交纏,不准那麼粗暴。」
蕾菲亞娜親吻了我,當是愛侶的約定。
「小修能正常活動嗎?」
「沒問題,索敵也重新發動了。」
「會不會再撲過來『強吻』?」
原來我又做了這種蠢事,唉~已算是累犯。
「不會啦!真的是很抱歉。」
好吧——蕾菲亞娜隨即坐起身子,「我趕來時,蘭似乎在做很不得了的事。」
我悄悄掙脫艾莉絲,相對盤地坐正:「恐怕她算好時間在營帳等著,要不就是偷偷跟來,那時候我混亂得顧不到索敵反應。」
「真虧小修能喊出我的真名。」
伴隨一聲長嘆,「那是我能硬擠出口的最後一句,差點就要放棄抵抗。」
「壞了主人好事,小蕾很抱歉呀!」
我無言以對,當下確實有衝動與蘭繼續做下去,居然對小學生體型的矮靈產生慾望,內心實在羞愧,但是那種狀態下可不能作數。
蕾菲亞娜讓我叫醒艾莉絲,她去叫醒朵麗,順道把梅琳也叫進來。
我把事情前後大略說了一遍,但是省略被蘭親吻的那一段。
「之後你們有看見蘭嗎?」
艾莉絲揉著惺忪睡眼:「沒吶!我們一直陪著你。」
「晚會怎樣?矮靈有什麼異常嗎?」
朵麗:「很精彩也很瘋狂,矮靈們非常盡興,應該不是假裝的。」
「我的理解是蘭自己做的,如果要說有共謀,大概是亞述或蘭的母親。」
蕾菲亞娜:「想想很可疑,亞述拖到很晚才回來,還主動邀請住下參加晚會。」
朵麗:「啊!沒錯~以前不曾如此耗時費力,今天做了不少多餘的事,感覺上是故意拖到日落才帶我回木寨。」
艾莉絲:「還以為是單純感謝我們趕走巴太才邀請我們住下。」
朵麗:「矮靈從來不做這種事,唉~都是我,早該懷疑有問題,卻受不了誘惑留下來,當時堅持離開就沒事了。」
「別在意,如果對方有心,就算我們拒絕也會想出其他辦法。」
蕾菲亞娜:「假設是存心的,目的又是什麼?」
艾莉絲:「亞述該不會是認為,如果和蘭結合小修就會留在伯太部落吧?」
「那是白費心機,蘭算計在先,我才沒有道義留下來。」
沒有感情的結合只是一時快感,不會有互相依存的意義,我是這樣認為的。
朵麗:「矮靈不是很聰明,不好判斷他們想法,強留小修等於也惹毛了小艾和小蕾,會毀了木寨吧?」
蕾菲亞娜:「不必到強留的地步,光是蘭做的事就足以讓我毁掉木寨。」
我真相信她辦得到,只要恢復龍身,在穴室上方又蹦又跳肯定會塌掉一大半,就算不抵抗,矮靈的武器也無法傷她分毫。
「小蕾別衝動先聽我說~我其實是很同情蘭的。」
艾莉絲:「你不會是對蘭有好感吧?」
「別誤會,不是男女之間的好感。她脫我衣服時,一邊哭還一邊說對不起,如果是她的心願,至少可以開心點吧?她那副模樣簡直絕望到不行。」
艾莉絲:「會是被逼的嗎?」
「有可能,我還聽見她說要我幫忙,她只要孩子,為了和朗也在一起。」
「這我不懂,如果蘭有小修的孩子,就能與朗也在一起?這什麼邏輯啊!」
「小艾~矮靈的愛情觀和精靈不一樣哦!」
「小蕾說的沒錯,雖說矮靈對配偶會忠貞,但程度上和精靈差別很大,偶而還會出軌有個一夜情,交往時,也可能與複數對象發生接吻或更親密的關係,我還聽說有些矮靈要確定有了孩子才願意組成家庭。」
——朵麗的說法,讓我覺得矮靈的行為與人類非常相似,精靈甚至不會使用偷情這種字眼,羈絆者會分開,通常是靈格有重大瑕疵而非感情出軌。
「難道是朗也不能生,所以蘭找我代打嗎?」
推究這觀點也不太合理,想生孩子找矮靈就行,何必執著於我?
朵麗:「麻煩透頂……我討厭瞎猜,要不找蘭直接問。」
蕾菲亞娜:「我也贊成,想傷害主人,別以為我會輕易放過她。」
「妳先冷靜呀!」
「明明撿了個大便宜。」
蕾菲亞娜紅著臉:「小艾~~」
艾莉絲笑嘻嘻說:「對不起~我是說小修撿了大便宜。」
我又嘆了口氣:「也不能放著不管,我去找蘭直接問個明白。」
「等等,小修說『我』是什麼意思?」
「主人該說『我們』才對!」
朵麗:「你認為她們肯讓你和蘭獨處嗎?萬一兩情相悅生了孩子怎麼辦?」
「才沒兩情相悅,那就一道去,先說好可別衝動,我擔心妳們一言不合就鬧事。」
艾莉絲努著小嘴:「今晚衝動的,不知道是誰哦?」
蕾菲亞娜叉手抱住自己:「一言不合又抱又吻,是誰鬧事啊?」
戮中笑點,朵麗掩嘴捧腹大笑。
——可惡的梅琳,別以為轉過頭去,我就不知道妳在竊笑~
沒有月色,摸黑偷偷潛入地穴內的通道中。
根據朵麗的概算,我睡著還不到三個小時,目前仍是半夜。
一夜狂歡,矮靈們睡得深沈,外頭毫無動靜,唯一醒著的只有大門的幾個守衛,他們不會用索敵,專注於警戒木寨外頭,潛入非常順利。
我們不知道蘭的房間,也不可能打開每個穴室來確認,因此我儘量靠近穴室門口,讓索敵能顯現形體。
幸好矮靈們都累了,偵搜很順利,蘭的身材是矮靈少見的苗條,很容易辨識。
我終於找到蘭。
很幸運,她是獨自一間,而且也還醒著,做了那種事,心裡應該很不安才對。
我指著房間示意蘭沒睡,朵麗點點頭,走到木門前輕敲著,其餘都退到十步之外,以免陣仗太大嚇著了蘭。
沒反應,朵麗再次輕敲,神情黯然的蘭最後還是開了門,朵麗輕推她一起進入房間。
沒多久,朵麗成功說服了蘭走出房間,到目前為止都依著計畫進行,我們悄悄回到營帳,石室內回音大,即使在房間內交談,也很容易驚動其他矮靈。
蘭一看見我就畏縮地低下頭,我越來越覺得她是迫於無奈。
我擔心倒不是她,一手緊牽蕾菲亞娜,艾莉絲機警地牽住她另一隻手,這位靈龍少女平時冷靜,但是一扯上我就會毛躁,一不小心就會翻臉。
打開夜光石晶,讓蘭坐在艾莉絲和朵麗之間,讓蕾菲亞娜坐在艾莉絲與我之間,不愧是羈絆者,懂得看狀況決定坐位。
朵麗開了話頭打破僵局,「蘭~妳不是自己願意的吧?」
「不,蘭,自己決定,自己願意。」
「不是吧?你喜歡的是朗也對嗎?」
「喜歡朗也,但是,事情,蘭做的,處罰可以,蘭接受。」
蕾菲亞娜有點火氣,「看吧!卑劣~想腳踏兩條船,我們把整個木寨拆了吧!」
——這句話也說到我頭上了,我只能無語低頭。
我牽著她的小手,用姆指輕撫手背,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開,免得營帳給吹飛了。
蘭以頭磕地,哭著說:「對不起……對不起,是蘭錯,處罰蘭,不傷害父親,不傷害母親,不傷害伯太,拜託……嗚……」
我示意蕾菲亞娜用心語術:【別衝動,會問不出真正的原因,她想獨自扛罪,以免牽連父母和同族。】
【好啦!我不說話就是了。】
【我喜歡小蕾,要乖哦!】
【哼~小修在哄我。】
【不,我是真心喜歡小蕾,小蕾喜歡我嗎?】
【呃……我……我也喜歡小修。】
搞定了,我實在太沒節操,居然用上這種手段。
我該出聲了,得先逼出事實才行,「蘭~抬頭看我!」
「不,蘭不敢!」
「如果妳堅持這樣說,獨自承受一切,我就當作妳在說謊,天亮之前,我會讓整個木寨變成火海。」
「不,不要,求你,是蘭錯了,對不起,對不起……嗚……」
話說得重,連艾莉絲和朵麗都蹙眉瞪視,我眨眼示意,表示不是認真的。
「我只給一次機會,只要妳說實話,我保証絕對不傷害伯太矮靈,包括妳的家眷。」
「家眷,請原諒,蘭,沒關係,做牛做馬,做女僕,一輩子,蘭答應。」
【不准!絕對不可以准!】蕾菲亞娜又鬧起來,幸好我一直沒鬆手。
【誰會准啦!早說過我唯一的女僕就只有小蕾。】
她點點頭,得到承諾滿意了。
艾莉絲:「小修說會原諒矮靈,也包括蘭哦!做女僕可不行,小修會很為難。」
——不是為難而已,一個小蕾我就搞不定,再多一個絕對永無寧日。
「嗚……小修,不傷害,真的?」
我嚴肅回答:「當然,只要妳肯實話實說,視情況說不定還會幫妳。」
朵麗扶好蘭,終於肯抬起了頭。
「蘭說實話,幫蘭,想要孩子,精靈的孩子。」
艾莉絲聽出疑點:「蘭想要『精靈的孩子』?不是一定要小修的孩子吧?」
「精靈孩子,非常想要,強大精靈,更好,小修強大。」
艾莉絲追根究底:「蘭~我問妳~小修和朗也比起來,你比較喜歡誰?」
「喜歡朗也,小修,沒有喜歡。」
朵麗乾笑一聲:「抱歉,還以為小修魅力無邊,誤會了!」
「被這樣比下去,心裡有點受傷,不過,幸好就是這樣。」
艾莉絲:「蘭~妳喜歡朗也,卻想要生下小修的孩子,我不相信是妳自己的意思。」
「我也不相信,那時候我聽見妳說,生下我的孩子,妳才能和朗也在一起,到底是誰這樣說的?我要實話!」
「說了,不生氣?小修原諒?」
「對,我只想知道事實。」
「嗯……父親答應,生下小修孩子,孩子留伯太,蘭跟朗也走。」
艾莉絲:「所以蘭答應了?」
「沒辦法,不答應,逼蘭,同族結合,遠離朗也。」
果然就是亞述的陰謀,他給女兒兩條路選擇,基本上,我認為只提供違反個人意願的選項,與獨裁差不了多少。
艾莉絲:「真看不下去,不管哪一個選擇都是錯誤的。」
「蘭~我會試著幫妳和朗也在一起。」
蘭又是趴地磕頭:「謝謝小修,蘭準備,一起生孩子。」
「等等,為什麼會想到那邊去?我說幫忙,又不是指生孩子!」
艾莉絲和蕾菲亞娜搖頭嘆氣,智商差一截的矮靈,思考不會轉彎。
「生孩子,容易,遠離朗也,不接受。」
艾莉絲:「蘭~我給妳第三個選擇,朗也和蘭在一起,而且不用生小修的小孩,如何?接受嗎?」
「不接受!」
「為什麼?妳這麼想要小修的孩子?」
「小艾選擇,不接受,父親選擇,必須!」
朵麗解釋說:「蘭的意思是指,不是亞述給的選擇就沒有意義。」
的確,矮靈部落的族長就是國王陛下,但是糾結在小孩這方面,我覺得實在很可疑,要把初夜權獻給誰的無稽說法,簡直就是落後中的落後民族才會幹的事。
「我不懂,蘭就算與精靈結合,生下來也是矮靈,直接和朗也生不也一樣嗎?難不成還真能生出怪物嗎?」
理論上,在精靈世界裡我無法繁衍『人類』的後代,艾莉絲會生下精靈,蕾菲亞娜也只會生下靈龍,混種能傳承的父系特徵並不多,男性基因還真是弱勢。
「怎麼可能啊!」
「孩子以母體為主是常識,矮靈也應該知道。」
艾莉絲和蕾菲亞娜否認說著。
蘭伸手指著:「朵麗清楚!」
面對質疑視線,朵麗雙手一攤:「真的會生出怪物哦!」,中間夾著一聲嘆息,「如果答應當做秘密,我就告訴妳們。」
除了嘩然震驚,我們也點頭同意。
「其實——芙涅是我真正的妹妹,我們是同父異母。」
我們再次嚇了一跳,朵麗確實與芙涅以姐妹相稱,感情好得非比尋常,只是完全沒料想到,精靈朵麗與矮靈芙涅竟會是親姐妹,朵麗在苦笑中娓娓道出真相。
當時朵麗還是個十五歲的小精靈,父親匹茲伯和母親海蘿是從修特羅里王國來的探險精靈,朵麗寄宿在旅館,夫婦倆跟隨探險團進入洪荒峽谷探祕。
未料遇上火山爆發熔岩竄流,探險團各自逃命而走散,最後救援隊找到海蘿的屍體,匹茲伯下落不明也被認定死亡,否則早該回來與女兒會合,又經過一個多月仍舊渺無音訊,救援隊終於撤收終止搜察任務。
朵麗拒絕安達魯孤兒院的收容,一心認為父親還活著,想留在村裡等候,旅館老闆見她可憐,便給予工作機會,供吃供住。
事實上匹茲伯還活著,夫婦倆在森林火場裡亂竄求生,妻子海蘿不幸葬身火窟,他自己不但摔斷腿,四肢還嚴重灼傷,一身焦黑昏了過去。
路過的女性矮靈乙莉發現他們,草草安葬海蘿,硬是拖著重傷的匹茲伯回到部落,但是矮靈不讓外族在木寨內過夜,乙莉只好讓匹茲伯住在附近山洞裡,為他療傷提供食物。
醒來的匹茲伯知道妻子已死,心情悲痛,遂想返回村子找尋女兒朵麗,無奈自己不知身在何處又瘸腿無法走動。
雖說矮靈對精靈還不至於到非常厭惡的程度,但是沒有好感也不信任,雙方互不往來,因此,沒有矮靈肯為匹茲伯代傳訊息或聯繫村落。
匹茲伯的療癒術不夠強大,只能依靠矮靈藥物慢慢回復,洪荒峽谷危機四伏,匹茲伯瘸了腿無法自保,只好暫時以山洞為家。
兩年之後,乙莉與匹茲伯日久生情,終於結為連理,矮靈不需要締結靈線就能懷孕生子,他們愛的結晶就是芙涅。
矮靈對於找誰做配偶並無強制,偶而還有兄妹之類近親結合的例子,並非矮靈不知廉恥,而是智慧程度有限,倫理限制也少,才會有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,有貞潔觀念卻不甚嚴謹。
匹茲伯雖與乙莉成家,仍惦記著女兒朵麗,內心思索之後,認為女兒不能棄,乙莉有救命之恩及夫妻之實也不能棄,自己必須誠實面對。
有一次乙莉在附近採食,巧遇來探險的精靈隊伍,一般來說矮靈會避而遠之,但是乙莉鼓起勇氣上前搭訕,用著拙劣的精靈語述說匹茲伯的遭遇,最後探險精靈協助行動不便的匹茲伯返回達達喀村,見到了女兒朵麗,父女久別重逢場面溫馨。
精靈與矮靈的結合,社會上並未禁止,但也非比尋常,擔心朵麗不接受,匹茲伯暫時隱暪,並以紀念亡妻名義,在達達喀村蓋屋久居,並善用與矮靈的關係,做起掮客生意,他對矮靈以物易物,改善矮靈的生活,並把矮靈的製品轉賣給精靈賺取差價。
朵麗特別舉『門』這個例子,矮靈只會綁柱為牆,但是門板與鉸鏈只有精靈懂得製做,伯太石室之所以有『木門』,就是匹茲伯引進的。
匹茲伯以經商為由,輪流住在達達喀村和巴太附近的山洞,之所以會有兩個山洞,一個是給挑伕睡的,另一個則是與乙莉相聚用的。
經過許多年,也沒什麼大問題,直到朵麗廿八歲那年,匹茲伯認為時機成熟,便把乙莉和芙涅的事和盤托出,雖然最初有點不能接受,但是朵麗天性開朗,很快便釋懷諒解,並要求認識後母與年幼的妹妹,匹茲伯也欣然同意。
朵麗見到乙莉寒喧如賓,與芙涅卻是一見如故,不愧是有血緣關係,即使分屬不同種族仍然情同姐妹。
朵麗曾經希望父親把乙莉和芙涅接回達達喀村,但是乙莉早與匹茲伯達成共識,不希望改變目前的生活習慣,而且矮靈很不願意離開居住地,而且親友都在部落,乙莉不希望芙涅疏遠親友們。
更重要的理由是,精靈一直視矮靈為低等靈類,即使不反對結合,仍會有先天非我族類的排斥意識。
朵麗接受父親的解釋與安排,此後,便經常隨同父親往來達達喀村與巴太部落,熟悉路線之後,甚至單獨自行前往巴太找妹妹,姐妹倆一起在峽谷裡四處玩耍,匹茲伯強烈要求朵麗,如果要單獨到峽谷,就要勤練劍術,朵麗知道父親用意是要她有自保能力,慨然接受條件。
但是,矮靈最多僅百餘歲月,精靈生命卻長達五百年,日子一天一天過,芙涅尚未百歲母親乙莉離世,匹茲伯上了年紀行走也不方便,踏足峽谷的次數逐漸減少,生意幾乎全交給女兒處理,朵麗不在乎芙涅樣貌變老,仍然當是妹妹般的照顧著。
朵麗故事說完,我們終於相信精靈和矮靈結合生下子嗣確有真實案例。
艾莉絲:「好感動的故事。不過朵麗說的不太對,芙涅才不是怪物,也不應該說自己的妹妹是怪物。」
朵麗苦笑著:「我當然認為芙涅很正常,但是許多矮靈卻認為她是怪物。」
蕾菲亞娜:「我眼中的芙涅與一般矮靈無異,也不會歧視她。」
——輪不到妳我來說,小蕾是混在精靈裡的靈龍,我是混在精靈裡的人類,我們才是真正的『怪物』。
朵麗搖著頭:「妳們不是當事者,不知道不同種族結合有多辛苦。」
艾莉絲:「我懂,即使小修非我族類,我還是會深愛著他。」
蕾菲亞娜:「我也懂,雖然小修與我不同種族,我也會侍奉主人一輩子。」
朵麗:「別說得好像都是不同種族一樣,基本上魔靈和精靈也差不了多少。」
——真抱歉,我們三個種族大大不同,才不是魔靈和精靈這麼簡單。
「朵麗,我和小艾、小蕾確實知道有種族差異極大卻結合在一起的實例。」
艾莉絲與蕾菲亞娜笑著點頭,真擔心她們不小心就露了餡。
「原來如此。」
「我還是無法理解朵麗說的,不過就是精靈與矮靈的後代,蘭被要求孕育有精靈血統的後代,真的有那個價值嗎?芙涅看起來與一般矮靈無異。」
「不,芙涅,非常厲害。」蘭不同意我說的。
朵麗點頭說道:「的確是很厲害,你們難道沒發現芙涅在巴太很受尊敬?而且沒有男性矮靈追求?」
「是吶!和霸木談話時,她也能一同出席,芙涅和朵麗有幾分相似,年輕時應該和朵麗一樣漂亮才對,沒有成家也很奇怪。」
「呵~就當你是在稱讚我。矮靈咒力不強,我父親的咒術在精靈之中也不算厲害,但是芙涅承繼了我父親的療癒術,治病療傷比用藥物更快更好,巴太矮靈受到芙涅的恩惠,所以非常敬重她,但就是太尊敬,男性矮靈都不敢追求,芙涅知道自己特別,對成家這種事也就不太在意。」
「原來是這樣,難怪芙涅有自己的山洞,而且還是最下層。」
最下層山洞出入方便,德高望重的矮靈才能優先居住。
「沒錯,所以芙涅可以自由進出木寨,還能在晚上出來找我。」
「我當時也覺得奇怪,芙涅當晚趕來山洞,守衛居然沒阻止她。」
「因為有芙涅,巴太傷亡大減,力量也更加強大,才敢大老遠前來攻打伯太啊!」
「我懂了,有芙涅的例子,伯太強烈認為只要有相當的精靈後代,就能對抗巴太。」
「是的,小修強大,孩子強大,扺抗巴太。」蘭看著我的眼神,似乎還沒放棄要得到我的孩子,她肯定還在認為這麼做最方便。
「蘭~為什麼亞述會選擇妳,伯太也有不少其他女孩吧?」
「因為,小艾小蕾,身體樣子,臉蛋長相,小修喜歡。」
比起其他矮靈的稍胖圓臉,蘭顯瘦苗條,也是瓜子臉,與我家少女們相當,在精靈社會中也能算上是美女,但矮靈可不一樣,能多生能哺乳才是美女。
「蘭,你千萬別再想和我生下孩子,沒用的,我和朵麗父親不一樣,如果妳生下我的孩子,我絕對會帶走,不可能讓孩子獨自留在外頭。」
艾莉絲:「為什麼小修要用有孩子當前提,身為羈絆者,我絕不同意。」
——那妳還一直逼小蕾生小靈龍?
蕾菲亞娜:「站在女僕立場,堅決反對主人做出有損靈格的事。」
——會干涉主人拈花惹草的女僕,妳是第一個。
「好了!蘭~她們隨便其中一個,都能輕鬆毀掉妳的部落,比我更可怕,幸好我們沒有結合,否則伯太就要滅亡啦!」
「好可怕,孩子不要,可是,蘭不想,同族結合,想要朗也。」
「這我再想想辦法,有必要讓霸木和亞述好好談談,否則,就算我們一走,肯定還是會打起來。」
朵麗:「到最後,還是要用力量強迫他們嗎?」
「軟硬兼施,其堅必破。」
朵麗:「好像兵法,小修真厲害。」
「不,書上學來照著說的,我腦袋才沒那麼好使,不過,我家女孩們可厲害了,我們再商量商量。」
之後又安撫了蘭,擔心亞述又會設法逼迫,暫且讓她與朵麗一起睡。
送走朵麗和蘭,這事暫時告一段落。
「糟!我忘了一件事。」
「誒?」
「什麼事?」
「蘭是怎麼讓我變得怪怪的,這一定要問個明白,免得下次被暗算。」
蘭的親吻生硬,一開始就是深吻也很可疑。當她以舌尖長驅直入,尖點相觸之際,慾望同時爆發,肌肉鬆弛沒了力氣,當我奮力反抗時,她又重施故技,第二次舌尖相觸,我幾乎成了待宰羔羊。
仔細想想,這實在不像深吻,証據就是——每當我束手就縛,她就收回舌尖,渴望繼續的反而是我自己,當然,那是情慾被挑起的緣故,非我本意。
與其說那是深吻,不如說是某種開關,但箇中原因我怎麼好意思問出口啊?
蕾菲亞娜:「居然只有小修中招,真想不通。」
艾莉絲:「明天再問吧!」
「嗯!也不是很急的事,倒是該想想矮靈的部落不合怎麼辦。」
蕾菲亞娜:「小艾是公主,有碰過百姓鬧紛爭的前例嗎?」
「呣……是有啦,我想想……」,艾莉絲小腦袋一歪,「以前啊,有市集東西兩側鬧到巡守隊,互相指責對方製造髒亂,本來是小事,後來鬧僵了。」
「結果呢?」
「隊長說啊——你們就是斤斤計較,不願意收拾對方的垃圾——最後定下規矩,雙方共組清潔隊,由清潔隊清掃整條街,然後就結束了。」
蕾菲亞娜:「所以要先知道原因,才能想個方法搞定,最後就不會鬧事了。」
艾莉絲:「大致上是這樣。」
「隊長是怎麼做的?那麼多精靈你一句我一句,聽誰的啊?」
艾莉絲:「隊長叫他們各派三個代表出來,然後兩邊開始講,隊長專心聽。」
「這樣也挺好的,果然還是要叫霸木和亞述出來談。」
蕾菲亞娜:「明天我們先聽聽亞述怎麼說,再去聽聽霸木怎麼說。」
「那太麻煩了,兩邊跑來跑去。」
一直沈默的梅琳走到我身邊開口:「把亞述帶去見霸木,讓他們面對面談。」
艾莉絲:「亞述不見得願意跟霸木談哦!」
梅琳:「不是說軟硬兼施嗎?總得該硬個一次吧!」
蕾菲亞娜:「他們惡搞小修,我沒踩扁木寨夠仁慈了。」
「也是!好~明天先搞定亞述,大家先睡吧!好晚了。」
梅琳接近我聞了聞,作勢要出去。
艾莉絲:「梅琳也可以睡裡面,小修正常了,不用在外頭警戒。」
「不要,小修身上有味道,我要出去透氣。」
「什麼味道?」
「蘭發情的味道。」說完,梅琳一溜煙就跑出營帳。
——這下尷尬了,怪我嗎?丟顆炸彈就跑,也不想想我多辛苦。
兩道嚴厲的視線讓我很不自在,「那……我也出去睡好了。」
當然無法得逞,以消除蘭的味道當理由,又被少女們折騰好一陣子,以前夢到希緹麗亞,我總會告訴艾莉絲和蕾菲亞娜,唯獨這次一輩子都不能說,絕對會雪上加霜。
「先說在前頭,不需要誰的允許,我想出去就出去,想進來就進來,外頭那棵被我燒掉的大樹你看到了吧?那片火海,來幾個矮靈就燒幾個,可不是在嚇唬你而已。」
一早,矮靈們全部聚在大門,因為我把木寨大門一下子就給劈倒,昨天出手相救,今天卻立刻翻臉,矮靈們不明所以,趕緊通報族長亞述,穴室是他的地盤,因此,我逼亞述到營火廣場對談,矮靈們害怕得躲進地穴,頂多從土丘探頭偷窺。
我強硬指責蘭做的事,亞述坐一邊,我們全員加上蘭坐另一邊,梅琳在周圍一臉兇樣警戒,不讓其他矮靈接近。
蘭頭低得不能再低,一副東窗事發擺不平的姿態,亞述心知肚明,我的威脅讓他冒著冷汗,緊張得說不出話。
「我的羈絆者和忠心女僕都很生氣。」
艾莉絲嘟著嘴生氣狀,釋放不傷害的火焰術,故意讓周圍更加熱呼呼的,蕾菲亞娜表情冰冷眼神犀利,只是靜坐就夠可怕的。
我繼續恐嚇亞述:「幸好妳女兒還是清白之身,否則我家夫人女僕一起發飆,不要半炷時間,伯太木寨就會變廢墟,而且……我可擋不住她們哦!」
「抱歉,亞述,沒……沒強迫蘭,原諒我們,賠償可以。」
「但是方法是你教的,那個——」,我看向少女們,「請問小艾小蕾,這筆帳要算在誰頭上?」
「亞述!」「伯太。」
她們隨意揮手一指,指得亞述臉色都變了。
我繼續恫嚇:「雖然是蘭不禮貌,但我家夫人和女僕都是女性,所以很同情蘭,不想為難她,就只好請族長多擔待些。」
「賠償可以,抱歉抱歉,原諒亞述。」
「好,我家夫人說,你賠一隻手就當沒事,我家女僕也說你再賠另一隻手就原諒伯太,斷兩隻手就能救了伯太,很划算。」
「這個……」
我抽出御龍寶劍:「放心,我劍術非常快,快到你看不見,一下子就結束了,而且我家夫人療癒術很厲害,治療一下馬上就不痛。」
亞述再也支撐不住,雙手伏地,顫聲說著:「不要,什麼都給,原諒伯太,拜託,不要斷手。」
「什麼都給?」
「對!傷害伯太,不要,拜託。」
「這樣啊!那我們商量一下,你先回過頭去。」
亞述依約轉過身背對我們。
我也回頭,假裝討論,但是啊——
艾莉絲和蕾菲亞娜摀著嘴強忍笑意,朵麗跪倒地上捧腹掩臉,我也覺得自己的演技有夠誇張,沒辦法,我經驗差得很,蘭一臉為難不忍父親被耍弄,但是我們早就商量好對策,我不擔心蘭會倒戈,反而操心另外三個笨蛋會笑場。
「喂~克制點啊!被看破就沒戲了。」
好一會,我等少女們回復正常:「亞述,請回過頭。」
「是!請吩咐。」
「因為蘭對我不禮貌,我家女僕的條件,是要懲罰她代替你的左手,以後蘭就是我的,可以嗎?」
「可以,可以!」
——回答好快!一口就答應女兒不值錢嗎?
「以後,我要蘭去哪哩她就去哪,讓蘭住哪裡她就住哪,如果我叫蘭生孩子也不可以違抗,這樣行嗎?」
「可以,可以,生孩子,更好!」
——我打算讓她住巴太部落,叫她跟朗也生孩子,是亞述擅自誤會了。
「蘭~」「是!」
「聽到了嗎?以後妳就是我的,我叫妳做什麼就做什麼,不准違抗。」
「蘭,都聽小修,原諒父親,拜託!」
我繼續對亞述說:「讓你撿回一隻左手啦!接下來是我夫人的條件——她最討厭吵架打閙,以後伯太和巴太要合好,不准搞事,這很容易吧!」
「這個……嗯……」
——把女兒送給我挺乾脆的,反而『和平共處』竟然會猶豫?我有點意外,按理,第二個條件等於是相送的禮物。
「有困難?不接受也沒關係,斷一隻右手就好,我不強迫你。」
想到亞述逼迫女兒從兩個卑劣選項擇一而行,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。
亞述沒有作聲只是思考,其中必有文章,昨晚蕾菲亞娜說過,要先知道原因,才能給個方法。
「亞述~難道你喜歡打架嗎?讓族員因為打仗而犧牲,你不難過嗎?」
「誤會啊!亞述喜歡,和平共處,同族喜歡,一起生活,巴太不肯,打罵同族,逼迫離開,不還手,會死。」
「等等!我不太懂意思,是不是伯太希望和平,但巴太不願意,所以你無法答應我?」
跟矮靈說話好累,就不能一次說清楚嗎?真無奈。
「是的小修,巴太肯,亞述答應,和平共處,斷右手,不要。」
朵麗:「我見過好幾次巴太和伯太打起來,實在搞不懂是為什麼,矮靈又不喜歡告訴外族這種事。」
我點點頭:「亞述,這樣吧!如果你同意和平共處,巴太那邊我來想辦法,不管巴太肯不肯,我都當作你答應我家夫人的條件,不斷你右手,也不傷害你的同族。」
「答應,亞述答應,謝謝,小修,夫人,女僕,一起謝謝!」
相當於亞述只用一個女兒,就平息我們恐怖的憤怒,一開始燒樹拆大門就是要矮靈們徹底明白力量的差異。
亞述總算願意陳述雙方不合的原因,矮靈語意不全,著急之下更難理解,幸虧有朵麗幫忙解說。
洪荒峽有三條主要河流,巴太部落位於古望西川和古望中川之間,伯太部落在古望中川和古望東川之間,巴太傍山,擅長狩獵山林野獸,伯太臨河,喜愛撈捕河中魚蝦。
無奈中川與東川河寬水淺,魚兒長得小種類也少,西川就是彩虹瀑布的下游,河窄水深,孕育豐富魚獲,其中甚多魚種為伯太矮靈所好,因而經常冒險越過巴太地盤,深入西川捕魚,巴太認為伯太過分越界,雙方一遭遇就吵架,理論不成就大打出手,偶發事件最後逐漸演變成部落間的紛爭,紛爭越鬧越大,漸漸不相往來,各據一方互不相讓,也大大影響伯太的漁獲。
亞述生氣說著——巴太魚料理差勁,又不愛吃魚,阻止伯太捕魚沒道理,我的確在巴太部落裡沒看過魚料理,就算有,一定也是恐怖得讓我認不出來。
「聽起來,巴太別管伯太捕魚就沒事了啊!他們自己又不捕魚。」
「等聽過霸木說的再下定論,矮靈思慮簡單,只說對自己有利的部分。」朵麗提醒著。
我強硬要求亞述一起到巴太談判,他則希望帶上護衛,一開始我拒絕,由我保護就夠,帶上護衛反而易被視為敵意,但是蕾菲亞耳語幾句之後,我轉念了。
「亞述,我讓你帶三名護衛,不准帶武器,但是要帶上你們最好吃的魚料理。」
「不帶武器?危險!」
「放心!我會負責,保証全都能安全回家。」
巴太矮靈不愛吃魚是常識,亞述對於帶上魚料理很疑惑,最後還是同意準備。
道理上來說,蘭已經屬於我,勢必要隨我離開伯太,蘭的母親知道後哭得唏哩嘩啦,還伏地磕頭,請求我好好對待蘭,她以為這一走就再也見不著女兒。
這是朵麗的點子,之後我對蘭的任何安排,伯太也不得置喙,湊合羅密歐與茱麗葉的計畫只完成一半,還得讓霸木接受這個媳婦才行。
吃完早餐後,出發前往巴太部落,亞述帶著三名矮靈部下,帶著一大袋烤魚,一大袋魚干,還有一大袋未料理鮮魚,他們揹得挺開心的,因為我說這是替伯太矮靈爭取在西川捕魚的權利。
我們精靈這夥走在矮靈們後方廿步左右,因為蘭現在歸屬於我,所以跟在我們後頭,她原本叫我主人,馬上就被蕾菲亞娜制止,嚴令只准叫小修大人。
——小蕾對於『主人』有強烈獨佔慾,我早就偷偷想好對策,只要推說是小艾的女僕就萬事大吉,說服小艾簡單多啦!
朵麗說過,矮靈被當作賠償物品時,會斷絕家族關係,我打算將蘭與朗也送作堆之後,再讓蘭恢復家族關係,不能恢復也無所謂,艾莉絲與蕾菲亞娜都非常堅持,有情人必須成為眷屬,我是好男人,當然要聽從她們的願望。
與亞述距離廿步也有用意,我有麻煩話題必須討論。
武力逼迫只能一時,兩部落和諧相處、姻緣得到祝福才是長久之計,道理我懂,卻想不到好辦法。
「朵麗真厲害,居然能與兩個完全不同氣氛的矮靈部落相處,還能穿梭自如。」
「呵~不是我自誇,能得到信任與矮靈往來做生意的,就只有我和父親而已,矮靈知道自己笨,與精靈交易總是吃虧,所以從不與精靈往來。」
我倒認為她的行為舉止與矮靈相仿,才是被接受的最大原因,朵麗也不認為適度的肌膚接觸是不禮貌的行為。
「問題是,怎讓霸木接受蘭這個媳婦啊?」
朵麗兩手一攤:「船到橋頭自然直。」
「真過分,到時候搞不定妳得負責照顧蘭。」
「沒這回事,蘭是屬於妳的,就算你帶回家生小孩也沒問題,蘭也不會反抗。」
「事不關己,馬後炮風涼話~我家夫人和女僕真的很恐怖,絕對會出事的。」
「你們討論這麼小聲,我們聽不到啊!」艾莉絲在後頭嚷著。
她與蕾菲亞娜、蘭走在後排,我和朵麗在商量辦法,所以並肩走在前排。
「主人可別趁機談情說愛哦!」
「誰會啊!」
「我們剛討論到生小孩的事。」朵麗壞笑故意火上添油。
斥責的視線射來,我趕緊慌忙地揮手否認。
要是再想不出辦法,就只能如同朵麗所說——船到橋頭自然直,最壞打算就是把朗也和蘭帶離峽谷,讓他們在一起是共識。
洪荒峽谷叢林密布,但是只要沿著河走就很輕鬆,才走到巴太部落附近,就發現巴太矮靈們正忙得混亂。
廿幾個矮靈與三隻赤眼獅對峙,獅子身上都有中箭,卻未倒下仍然對抗著。
我好奇問著朵麗:「在大門口狩獵,還真能碰上獵物?」
「矮靈通常不狩獵赤眼獅,風險太高,不過赤眼獅會接近部落也很稀奇。」
「那三隻獅子是困獸之鬥,傷成這樣,應該也逃不了,朵麗認為呢?」
「矮靈打算動手,早晚會獵殺成功,只是獅子很兇,矮靈受傷也難免。」
狗急會跳牆,大意不得,我回頭詢問艾莉絲:「能了結獅子嗎?這樣也挺痛苦的。」
艾莉絲允諾,取下精靈弓,咻~咻~咻三支咒箭就射殺了赤眼獅,落落輕鬆,顯然弓術又有成長,我和朵麗不禁拍手叫好。
我們緩緩接近木寨大門,仔細瞧著矮靈們,沒發現霸木,也沒看到朗也,但是矮靈看待我們的態度很複雜。
朵麗說道:「畢竟昨天嚇壞了他們。」
「我明明只是愛好和平的小伙子而已。」
「我去和他們談談,你先別跟來,矮靈會害怕。」
我們遠遠看著朵麗交涉,矮靈似乎沒有惡意。
朵麗臉色大變,慌忙跑著回來,「朗也出事了。」
「朗也……」最擔心的是蘭。
當然我們也很憂心,羅密歐可是男主角啊!
進入木寨,把伯太四個矮靈和蕾菲亞娜、梅琳留置廣場休息,我和艾莉絲、朵麗、蘭則進入族長山洞內探視。
朵麗告訴我們,朗也回來之後和父親吵了一架,霸木不肯退讓,堅持等我們離開峽谷再次計劃攻擊,朗也無法接受,揚言離開部落,霸木一生氣,打了兒子一巴掌,這一巴掌也讓失望的朗也決心離開。
霸木只有朗也一個兒子,一聽到他離家出走,立刻追蹤上去,在附近森林裡發現還未走遠的朗也,被三頭赤眼獅圍攻糾纏,霸木上前解危卻受了傷,朗也不得已,帶著父親且戰且走,一路退回木寨,赤眼獅不肯放棄到嘴肥肉,緊跟到大門,霸木不小心摔了一跤,朗也撲上相救,雖然撿回一命,但朗也手腳被撕咬抓裂,腹脇也受到重創,幸虧守衛迅速召集戰士,出寨援護,當我們來到之際,戰士們正與獅子對峙,朗也和霸木則被帶入急救。
進入山洞,霸木的輕傷沒什麼大礙,但朗也失去意識,全身多處傷害,尤其是腹部被咬個大洞,那恐怕會致命吧!
芙涅正在使用療癒術治療,臉上汗如雨下,應該是非常拼了,或許她還能做得更好,但是洪荒峽遠離精靈樹,積蓄靈力需要時間,如果平時還得幫助其他族員,那麼現在就有可能靈力不足。
我牽著艾莉絲,讓她用心語術:【朗也狀況如何?】
【傷很重,芙涅看起來已經極限,沒辦法了。】
【妳幫得上嗎?】
【當然可以,比起你在迷宮受的傷,這個簡單多了。】
【那麼我期待小艾囉!】
【交給我!】
我姑且試問:「芙涅~妳能救回朗也嗎?」
她搖著頭無力回答。
霸木一看搖頭也急了:「芙涅,拜託,救朗也。」
「傷重,咒力不夠,療癒困難!」
蘭一臉焦急被朵麗拉住,霸木並未注意到,似乎尚不知曉兒子的戀情。
「我家夫人療癒術厲害,需要幫忙救治嗎?」
霸木焦急說道:「拜託!請求夫人。」
我對艾莉絲示意,她點點頭,芙涅主動交換位置。
「霸木,這山洞太擠,我們出去吧!」
「可是,朗也,需要照顧。」
「這位是蘭,是我的……照顧我們的矮靈,她留下比你更有用。」
都是蕾菲亞娜不肯我用女僕稱呼蘭,但我也不想用『屬於我的矮靈』這種奇怪說法。
霸木和我、朵麗離開山洞,他一眼就看到亞述,氣沖沖地衝上去。
我就是擔心巴太矮靈會攻擊亞述,才會把蕾菲亞娜、梅琳留在外頭,也幸虧當初禁止亞述攜帶任何武器,否則現在很容易一觸即發擦槍走火。
「亞述是我帶來的,霸木你要是膽敢動手,我可不會當作沒看到哦!」
「但是,伯太,壞矮靈,打傷巴太同族,可惡!」
——咦?不是巴太欺負伯太,不讓伯太越界捕魚嗎?霸木咬牙切齒,不像說謊。
兩個族長開始你一句我一句,毫無交集還比大聲,吵得面紅耳赤。
「巴太先的,打傷伯太同族,不給抓魚。」
「亂說,伯太先的,不給獵牛。」
我沒阻止,反正他們手上沒武器,又相隔桌子兩邊,有我在場還不至於敢打起來,都顧慮到先出手可能會倒大楣。
我聽不太懂矮靈吵架,但是朵麗有在仔細聽著,矮靈並非故意各說各話,是頭腦簡單只思考對自己最有利的,蘭就是單純認為與精靈生下孩子,就能和朗也在一起,至於之後會如何?我們各自生活會有何變化?她完全沒考慮過。
矮靈需要提點才會有同理心,難怪會被說成低等靈類;人類也不遑多讓,一出事就先吵,一吵就比大聲,一大聲就打起來,智慧程度與矮靈沒多大差別。
就在兩個族長吵得不可開交時,艾莉絲和芙涅走出山洞來到我們身邊。
霸木沒心思再吵,緊張掉頭問道:「朗也?」
因為芙涅半天都治不好,霸木很擔心,但是我親身體驗過,對艾莉絲很有信心。
「朗也沒事,說話走路,沒問題。夫人厲害,非常厲害。」
「剩下的小事,交給我家的蘭就夠了。」
芙涅與艾莉絲肯定說著。
我一聽就知道是胡扯,療癒成功擦掉血跡就沒事,八成是為了讓羅密歐和茱麗葉能單獨相處。
霸木起身,對艾莉絲猛地鞠躬數次,「謝謝夫人,必定報答。」
山洞裡只有朗也和蘭,霸木不曉得有戀情,但亞述是知道的,他小聲對我耳語:「蘭,小修的,在山洞,有朗也,危險危險!」
——放心吧!蘭這頂綠帽遲早要戴上的,我還巴望越快越好。
霸木想去山洞看朗也,艾莉絲阻止他:「等等!小修的愛侶正在裡頭幫朗也包紮,等一會再進去。」
——啥!蘭何時變成『愛侶』?
朵麗驚訝著,蕾菲亞娜也坐立不安,唯獨亞述的表情很滿意。
這一說霸木只好坐下,艾莉絲對我點點頭,把蘭和朗也留在山洞似乎另有所圖。
為了留下霸木,我索性執行計畫:「肚子餓了,我家夫人最愛巴太烤肉,能麻煩把最好吃的烤肉端過來嗎?」
朵麗:「我知道夫人口味,我來幫忙,霸木啊~夫人肚子餓,拜託了!」
艾莉絲是兒子的救命恩人,霸木當然很樂意,帶著朵麗,還招呼幾個族員幫忙拿取食物,經過亞述面前時,兩個族長還不忘擺回臭臉,怒瞪對哼互別苗頭。
「小修,待會你得生氣,非常生氣才行!」艾莉絲偷偷耳語。
「又演戲,要多生氣呀?」
「電視演過愛侶和別的男人幽會親嘴,丈夫生氣發飆。」
原來如此,全明白了,只不過,扮演偷情男或是抓包夫我都不想啊!
「什麼時候?」
「先按計畫吃肉吃魚,等個一炷時間左右,也讓他們多聚一會。」
我悄悄問蕾菲亞娜:「那個……我早上掠奪一名女性,傍晚又抛棄這名女性,靈格會不會變得十分糟糕啊?」
「不,主人是在幫助他們,小蕾很開心,而且引以為榮,但是——」靈龍少女突然笑臉一轉嚴肅:「下不為例,絕對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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