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-1 再臨王城

發表日期:2017.11.26
作者:三筆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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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自里德修拉的查理德、席禮亞,正在布羅倪的城務廳會議室,與加巴迪夫城主、吉列蒙修道院長,維特拉芙美靈術士,波瓦諾格靈劍士、迪里特靈劍士同席開會。
這個緊急會議,是加巴迪夫見過席禮亞,看完報告書,聽完說明三十分鐘之後召開的,加巴迪巴認為就是如此緊急,把目前能召集到的靈劍士和靈術士全都找過來。
查理德在會議上再次詳述整個狀況。
「目前王都情形就是這樣。」
席禮亞補充說明:「修閣下主動留在王城協防,至於里德修拉支援的一百騎兵……不不,是一百名使節團員,今天落日前就會到達布羅倪。」
查理德、席禮亞快馬加鞭先行趕來尋求加巴迪夫的協助,騎兵團帶有糧秣,行進速度受到限制,因此到達布羅倪的時間會比較晚。
「使節團嗎?原來如此。」
不只是加巴迪夫,其他精靈也都猜得到,所謂的使節團只是名義,實際上是派兵救援,而一百名這個數字,幾乎是使節團精靈數上限中的上限。
席禮亞與查理德都微笑不語,默認里德修拉就是如此打算。
「你們怎麼看?」加巴迪夫回頭詢問的對象是布羅倪的與會者。
吉列蒙:「王國有難,精靈有責,先不問支援手段,在下認為,既然知道就應當出一份力量。」
維特拉芙美:「掩耳閉目,不聞不問,非我靈級士之格。」
「贊成出兵。」大個靈劍士波瓦諾格說話直接,完全無視叛亂罪。
迪里特:「修閣下有過救命之恩,請容許在下前往王都。」
加巴迪夫:「看來意見都非常統一,很好。查理德——」
「在!」
「布羅倪比里德修拉大得多,按理,我們應該派出更多援助。」
「城主應該曉得,這不是出多出少的問題,一百名已經是使節團的極限,如果派出更多精靈,名義上難以矇混過去,難防政敵存心操作,茲事體大。」
「正是,所以我派出的部隊,會與你們相當。」
「感謝城主,這已經是我們預料到的最大助力。」
「此外,一百名的力量有限,不如整合起來,兩百名成一支隊伍,你們比較清楚狀況,就由你查理德指揮,如何?」
「重責大任,在下不客氣揹了!請交給我。」
「很好!」加巴迪夫看向布羅倪的其他幾位精靈,全都點頭示意支持城主的決定,他繼續說道:「波瓦諾格是輪值護衛,必須留守,迪里特——那就你去吧!」
迪里特:「遵命。」
波瓦諾格:「在下負責騎兵營,準備工作今天之內就能完成。」
加巴迪夫:「拜託了!」
維特拉芙美:「城主大人,在下希望一同前往王都,隊伍中有位靈術士更加妥當。」
加巴迪夫:「有道理,維特拉芙美閣下,也拜託你了。」
維特拉芙美與迪里特是姑姪關係,加巴迪夫認為這個組合也不錯。
查理德:「抱歉,城主可能忘了最重要的事!」
加巴迪夫:「最重要的事?」
「我們使節團的目的是迎接晉見陛下的新科靈劍士。布羅倪使節團的目的呢?不會是觀光旅遊吧?」
「說的也是!我居然忘了,這樣吧!迪里特——」
「屬下在!」
「你還未曾晉見陛下,就以新科靈劍士的身分去王都,我寫個敕命書一起帶去吧!」
查理德:「尚有一事相告,城主大人遇襲之事,恐怕與王都叛賊脫不了干係。」
加巴迪夫:「謝謝大主教的情報,當時抓到的小嘍囉一點用處都沒有,到現在都沒能找出背後主謀者。」
「修閣下會記在心上,如果有機會,在下也會設法查明真相。」
查理德知道在精靈王祭典結束後,襲擊加巴迪夫的匪徒,與安達魯王城大火的主使者,有著非常密切的關係,甚至與這次新安達魯王都叛亂的可能是同一批亂黨,因此,他早已做出決定,
——即使辭去主教一職,我也要趕赴王都,與艾莉絲、小修一同努力。
「殿下惠臨陋居,修~有禮。」我恭敬行禮,艾莉絲一旁點頭致意。
「客氣了,今日私下拜訪,不必多禮,一起坐吧!」
即使有使館侍僕,蕾菲亞娜仍親自端上熱茶點心,隨即退至一旁,與梅琳站在一起。
跟隨而來的兩名護衛都留在大門口站哨,克羅夫曼若非信任我們,就是對自己很有信心,也無所謂,這都不影響我的立場,我比較關心他來訪的目的。
「夫人初次會面,在下克羅夫曼有禮。」
「殿下初次會面,小艾在此問安。」
王子或城主這個階級,很少會以『在下』自稱,或許是錯覺,比起對我,克羅夫曼對艾莉絲更加禮貌,而且頭低得有如下對上的關係,但是艾莉絲回禮非常嫻熟,不讓克羅夫曼有卑屈的感覺。
克羅夫曼看了一眼蕾菲亞娜:「呵~修閣下,真不好意思,莎娜伊美做了傻事,造成你的困擾,我這個哥哥代替妹妹在此致歉。」
「殿下多慮了,修完全沒事,請轉告公主也不需要在意,只是個誤會,應該說,承蒙公主錯愛,是在下的榮幸。」
這分明是客套話,艾莉絲卻偷偷射來不滿的視線——我總不能說是在下的厄運吧。
「沒想到,蕾菲亞娜小姐竟然只是閣下的女僕,這等氣質,實在容易招惹誤會。」
「不,是在下辭令不謹慎,沒能解釋清楚。」
此時艾莉絲卻笑著點點頭——不是這樣的吧?妳現在應該要嫉妒生氣才對呀!
「並不是哦!其實閣下解釋不是夫人時,我們就該明白,只是先入為主的成見太深,一時沒能想清楚,擅自解釋成預定羈絆者。」
我搔搔頭:「沒關係啦~這個預定羈絆者,在下也吃過不少苦頭,不差這一件。」
之前還為這個打了一架,呃……艾莉絲又是不滿的眼神,我知道~我知道又說錯話,晚一點又要被藉故敲詐了。
提這種事就傷感情,我趕緊轉移方向:「還不知殿下特意前來,有何指教?」
克羅夫曼笑著:「我是真的很想找閣下『指教』一下,不過,父王在我過來之前,特地囑咐不准動刀動劍。」
我就知道,王子一直很在意那個被搶走的名頭——『史上最年輕靈劍士』。
這話題對我也很不利,得設法避開雷區:「其實殿下說一聲,修直接趕赴王城就是,不需如此辛勞。」
「我正是希望閣下明天中午親赴王城,一起吃頓飯。」
又是一起進餐,說到這個我就想起莎娜伊美公主的早餐約會。
「殿下等等,在下想先確認一點,這個一起進餐和公主應該沒有關係……吧?」
克羅夫曼笑了:「別怕成這樣,莎娜伊美不會再任性,這次是父王親自主持的私下餐宴,也不必太過拘謹。」
原來是利德納的邀約,回想起晉見之時,的確是有過一起共餐的約定,但是居然是王子親自來邀請,更加無法拒絕。
「恭敬不如從命,明日午時,修定當準時赴宴。」
「請夫人務必一同前來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我擔心公主身分會洩露,腦筋轉著想找個理由搪塞,但是——
「小艾自當陪伴羈絆者一同出席。」艾莉絲毫不猶豫。
我驚訝地望著她,她點頭示意沒問題,我明白了,她是鐵了心非得陪我進王城不可,即使暴露身分也在所不惜。
克羅夫曼:「我就明說吧!父王希望在閣下離開王都之前,能彼此多些認識,以使新安達魯與里德修拉的未來更加友好。」
「這確實也是在下的期望!」
「太好了!」克羅夫曼瞄了一眼蕾菲亞娜身旁的梅琳,「哦!王國裡豢養雪狐的還真不多見,不過,這隻雪狐特別美,閣下品味真高尚!」
「殿下,她不是一般雪狐,是靈狐,名字叫梅琳,是夫人的締約靈獸。」
「原來是靈獸,夫人真不簡單。」
艾莉絲:「梅琳明天也會一起參加午宴,她很乖,不會造成困擾,也不需要照顧。」
克羅夫曼:「締約靈獸陪同是理所當然,我們不會在意的。」
艾莉絲:「蕾菲亞娜是小修的貼身侍僕,也會與我們同行。」
克羅夫曼:「誒!王城已有侍僕,應該不需要麻煩。」
艾莉絲:「不麻煩,小修習慣由她親自侍奉,請殿下成全。」
——誒!這是整我吧?我什麼時候習慣由蕾菲亞娜親自侍奉?一次都沒有!
克羅夫曼看看微笑的蕾菲亞娜又看看尷尬的我:「好吧!這也沒問題,沒想到修閣下有這樣獨特的習慣。」
蕾菲亞娜立刻上前一步:「謝謝!請交給我。」
——拜託,我才沒有這種獨特的習慣啦!
艾莉絲大概是為了把蕾菲亞娜帶進王城才會這麼說,我並不反對,因為襲擊我們的逆天尚未落網,讓蕾菲亞娜獨自留在這裡,我也會擔心她的安全。
克羅夫曼達到了目的,與我們又再聊了一會,最後才互相道別回去王城。
我叫來車伕,正打算透過傳聲石晶告訴霍爾茲邀約餐宴的事情時,反而先接到霍爾茲的通知,說龐加拉度與羅邦都不知去向,讓我們自己小心一點。
私下偷襲羅邦的計劃暫時落空,但是卻意外地得到進入王城的正當理由,至於吃完飯後該如何留在主人家裡,耍賴嗎?以我有限的智慧等於是空轉,霍爾茲知道我的煩惱,提議轉告娜美羅里,修道院長面熟地熟,或許更方便安排。
這一天,我們都不再出門,雖說已經得到許多情報,但實在無法心安,有時候,我甚至想衝出去把監視者抓起來,逼問龐加拉度與羅邦的下落,還好理智戰勝衝動,這小嘍囉根本不可能有我想要的答案,沒有必要就暫時別招惹,以免打草驚蛇。
來到王城的第六天,就這麼結束了。
消失在自家宅邸的龐加拉度與羅邦,並未前往營寨,而是來到王城附近一處公園旁的小屋子,空間不大比一般公寓還小,裡頭卻堆積著各種物品。
「最後,還是決定採用第二計畫啊!」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龐加拉度自顧說著,語氣微露不滿,但是,做出決定的就是他自己。
「乾脆找個地方搞個大事,把王城衛士引過去,然後再放火燒王城,偷偷劫走利德納,如何?」坐在窗邊的向外張望的羅邦建議說著。
「條件不一樣,舊王城聲東擊西那一招沒辦法用在這裡。」
「一樣都是對付陛下,不是嗎?」
「錯了,只有燒毀精靈樹這種大事,才有機會引開王城衛士,否則,不管你在哪裡放火,王城衛士都不會離開陛下的。」
似有意識的精靈樹,在遇到危險時,會召喚精靈們協助,這種心靈感應現象已經成為常識,卻也是萬年不解之謎。
「也對,失去暗黑飛龍真可惜。」
「不,我不太喜歡燒毀精靈樹的策略,城市變廢墟,最後什麼都沒能得到。」
羅邦嘆了口氣,坐到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茶,說道:「雖說在下的立場就是依令行事,但我還是很想知道,將軍大人為何放棄原來的計畫呢?出了什麼紕漏嗎?」
「不,沒有紕漏,只是發生一些事情,感覺上像是脖子被掐住一樣。」
「能說明白些嗎?我現在更糊塗了。」
龐加拉度這才張開眼睛起身走到窗邊:「比如說,那位修閣下雖然沒有接觸衛士營,但是在這個節骨眼如此激烈的對抗我,就算是逆天襲擊在先,他的反應也未免大了點,說真的,如果他的目的是為了干擾我,那算是成功了,連陛下都相當不滿。」
「我們的作戰會議也都是死氣沈沈,全因為這一個小小的靈劍士,而且巴瑞可提到他就像隻小貓似的。」
「真可惜,我願意付出任何高價,收買這位『小小的靈劍士』,無論什麼職位都可以坐下來談。」
「取代逆天也行?」
「當然,前提是他要有逆天的忠心才行,但是呢……這實在非常困難。」
龐加拉度毫不猶豫的肯定,令羅邦非常驚訝,這是很高的評價。羅邦不曾面對過修,因為年紀的成見,就算沒有刻意輕視,也不願意率直地承認他。
「就因為這小子,所以我們就要變更計劃,也太看的起他吧?」
「還有更重要的理由,就是修道院出手了。娜美羅里最近三番兩次出現在王城,實在是太可疑,尤其是有幾個教士混進王城,背地裡肯定有所謀策。」
「還以為修道院會嚴守中立。」
「本當如此,但是娜美羅里和利德納關係匪淺,交情遠勝於我,甚至超越班達基。」
「我們就這樣躲起來,瓦立培夫不會出問題嗎?他今天不是要交接輪值護衛嗎?」
「瓦立培夫不會去王城,而且你大概不曉得,輪值護衛班表三度更動,而且還是祕而不宣,估計是想趁瓦立培夫交接時,逮捕他或是暫時拘束。」
「竟然有這種事,將軍大人真有一手,沒公佈的事都能一清二楚。」
「情報很重要,知道越清楚越有勝算,我可不是平白無故躲起來的。」
「我們倆現在算是離家出走,這感覺真差勁。」
「第二計劃就是這樣才能出奇制勝,班達基大概在拚命地找我吧!上次山谷飛龍大戰,營寨位置極可能已曝光,班達基在這時候管制休假,也可能猜到我動手的時間,第一計畫已經難起奇襲效果。」
「他想不到我們沒逃得遠遠的,反而就在王城旁邊。」
「這裡很安全,附近住的全都是同伴,你不需要太緊張。」
「居然早就佈署這樣一塊地方,真有遠見。」
「沒錯,我們把附近房子一幢一幢的買下,讓精靈士兵偽裝城民住進來,時候一到,利德納會嚇一大跳的。」
「聯絡怎麼辦?」
「放心吧!逆天會搞定,他天生就是暗地裡活動的天才。」
「好無聊,我現在又該怎麼辦呀?」
「好好待著,房子裡什麼都不缺,要吃要睡隨便你,到時候就好好表現吧!」
「遵命~『將軍大人』!」
羅邦無奈地伸個懶腰,想著自己的任務——『抹黑』,用『抹黑』把城裡搞得一團大亂就是他的任務,他不禁笑了笑——有趣啊!
在里德修拉使館,霍爾茲和三位部屬在情報室裡,部屬們正在把最新訊息與進度發送給衛士營、修道院、安德烈與修,參與的這三位部屬是霍爾茲最信任的精靈,霍爾茲認為使館戰力不足,但是做為情報交換中心,龐加拉度肯定猜不出來。
有賴於此,不必接觸衛士營、修道院,修和安德烈就已能得到所有的訊息,甚至能夠即時交換最新情報。
「太好了!可是來得真慢,有點趕不上啊……」
霍爾茲看著已經解析的書信,是來自里德修拉的訊息,「……百名使節團已出發,前往王都迎接修閣下返回里德修拉……」,每一句話看起來都是合乎規則,但是理由實在太拙劣,明眼人一看便知,霍爾茲暗自笑著,他明白沒什麼好抱怨的,因為在不能明目張膽出兵的情況下,能擠出這一點力量,大概就是極限。
迎接修閣下是自家事,霍爾茲不打算提報給王城,避免風聲走漏,同時他也憂心著,計算著援軍到達的時間,最快也是叛賊發動攻擊的第二天,不能成為即時戰力實在可惜。
一般來說,精靈攻城戰爭很少拖到第二天,因為駐紮城外的兵力無法就近取得精靈樹的靈力供給,在咒術上會屈居劣勢。
霍爾茲吩咐部屬把這消息發出去,並附上說明必須對外保密。
里德修拉使館內幾乎都是文官文員,武裝精靈實在有限,而且只夠一般保安,根本無法派出去戰鬥,對於把所有戰鬥工作都托付給修,霍爾茲耿耿於懷,全力做好後勤支援是他唯一能做的回報。
霍爾茲接到書信之時,還未知布羅倪是否能提供援助,雖然目前只有一百名援軍,但是他知道查理德與魯達夫都非常優秀,肯定對即將來到的混亂大有幫助。
「修閣下現在在做什麼呢?他也差不多該出發到王城吧!」
「小修你看。」蕾菲亞娜指向王城的衛士提醒我。
「嗯!和上次晉見時不太一樣,衛士們多上不少。」
我帶著艾莉絲、蕾菲亞娜與梅琳前往王城赴宴,馬車正接近著王城大門,除了衛士增加之外,索敵還發現三樓城牆後方埋伏著弓箭手或是觀測哨衛。
艾莉絲:「不會是因為我們吧?」
「當然不是,貌似是對外防禦,對付我們只要派衛士尾隨,根本不必如此大費周章。」
艾莉絲點頭同意,雖然她在王城裡長大,大概也沒碰過這樣的緊張氣氛。
車伕與馬車無法入城,因此,聯絡用的傳聲石晶,暫時就轉交給蕾菲亞娜保管。
蕾菲亞娜的裝扮是女僕服,出發之前,艾莉絲糾纏著要她穿上晉見時的禮服,平常聽話的她無論如何都不從,艾莉絲轉而要求我命令她穿,她就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,想起上回在王城她那幾近失神的害羞模樣,我不禁莞爾一笑,最後還是順任她的堅持。
蕾菲亞娜遞上王室邀請函,衛士立刻找來侍僕帶領我們入城,剛進廳門就巧遇了娜美羅里,該說她是刻意在大廳等候著。
娜美羅里遣開侍僕,親自引導入廳,我們邊走邊聊。
「主教大人也一同參與餐宴嗎?」
「當然的啊!機會難得,特別要求陛下讓我一起參加。」
「要求?陛下對主教很大方。」
「呵~畢竟我也算是他的師傅嘛!」
「原來還有這一層關係,真令我意外。」
「咦~閣下今天不是兩位夫人?」
在王城晉見和香馡園時,蕾菲亞娜穿的都是禮服,果然我當時的解釋完全不被相信。
「唉~早說過,本來就不是兩位夫人。」撇開這個話題,我繼續說道:「在下順便請教,王城的站崗衛士似乎多了不少,難道也是主教……」
娜美羅里停下腳步,我們也跟著留在原地,她低聲的說:「就是我安排的,也讓你知道另一件事,今天瓦立培夫沒來王城交接輪值護衛。」
「沒來不是很好嗎?我還擔心一旦交接會很危險。」
輪值護衛會陪在陛下附近,如果有惡意應該會很糟糕,我是這樣認為的。
「不,我昨天和陛下談過,輪值護衛暫停交接,但是消息並未公開,我本來想在瓦立培夫出現時拘捕他——不,不,沒有証據只能『請』他乖乖留在王城一陣子。」
「消息走漏?」
「有可能,我懷疑了幾個精靈,正在暗地調查。」
龐加拉度裡應外合的策略,實在是令我頭疼,外賊的部分,山谷營寨與巡守隊是明確的,王城的內賊——如果有的話——目前是不清楚的,幾個主要叛亂主力都隱藏了行蹤,換言之,我們幾乎是處在被動的位置上。
蕾菲亞娜認為斐西達不可信任,我也相信她的直覺,但實在無法要求娜美羅里也相信『沒根據的直覺』,畢竟斐西達不但忠實地執行勤務,也沒有與龐加拉度有過接觸,在偷聽到的情報裡頭,也完全沒有提過斐西達。
我私下問過蕾菲亞娜,所謂靈格不好,有無可能是私生活靡爛,公務上卻是盡忠職守?她回答『有可能!』,隨後又補上一句:『但還是不可靠,說變就會變,不像小修那樣頑固不化。』誒?這是誇我還是貶我?算了,總之我得提防斐西達倒戈。
我們不能隨意妄動,因為王城的安危倚賴著斐西達指揮的親衛隊。
進入餐廳之前,娜美羅里叮嚀著:「老身並未對陛下提過修閣下會幫忙的事。」
「在下無所謂啊!」
「不是的,因為閣下並非王城戰士,陛下有可能會拒絕接受你的幫助。」
「那麼……」
「別擔心,一切由老身來安排,閣下只需好好配合。」
進入餐廳,侍僕引導我們就坐,餐桌比起餐廳,比例上似乎太小了,我猜測,這裡原本就擺得下大型餐桌,因應與會者多寡而置換成適當大小的餐桌。
蕾菲亞娜主動找到侍僕長交涉,看她們彼此點頭,大概是取得了共識。
沒多久,利德納帶著克羅夫曼與莎娜伊美出現了,我們行禮寒喧之後,便即就座。
我和艾莉絲並坐一側,克羅夫曼與莎娜伊美坐在我們對面,利德納則與娜美羅里相對各坐一側。
這次梅琳並未陪在蕾菲亞娜旁邊,而是坐在艾莉絲的腳邊,這是她的自主判斷,如果有陌生精靈在場,在未得到她的信任前,她會就近守護誓約主人。
克羅夫曼對侍僕長做個指示,侍僕們一一把餐點上桌。
我有點訝異,因為侍僕上餐似乎多了些,雖然不是整桌滿滿,但一時片刻也吃不完,按禮儀來說,侍僕應該只上一、兩樣餐點,然後伺機更替才對。
接下來我更訝異了,在侍僕長的帶領下,所有侍僕同時行禮,然後一起退出餐廳,而且還把兩個門都給關上,但是蕾菲亞娜則留在餐廰內。
——誒?這王室用餐的方式也未免太怪異。
或許是看到我的表情,娜美羅里笑著對我說:「別擔心,陛下有些話要說,外頭有術士用音蔽術隔離,廳內交談就只有我們聽得見。」
「無妨,在下並不在意!」雖然沒幾個精靈,吃這頓飯陣仗不小。
利德納開了口:「閣下——不,失禮了,我應該先向艾莉絲公主請安。」
我和艾莉絲都有心理準備,並不意外,該說本來就在意料之中。
艾莉絲:「不,原本就想自報身分,沒想到被陛下捷足先登,小艾才是失禮。」
利德納對一旁的王子和公主:「你們也和艾莉絲公主打個招呼吧!」
「艾莉絲公主,克羅夫曼有禮。」「艾莉絲公主,莎娜伊美請安。」
王子和公主應該事先就已知情,艾莉絲也毫無架子對等回禮,態度從容。
利德納:「按理來說,菲立斯陛下駕崩殞逝,該由艾莉絲公主繼承才對。」
艾莉絲:「自身完全沒有意願,陛下千萬別再提繼承之事。我早已放棄公主之位,現在唯一的身分就是修閣下夫人,還請配合,以小艾.魯迪因德之名相稱。」
利德納:「配合是小事,不過,既然知道妳的身世,我也不能完全漠視,表面稱呼可以隨意,實際的禮數是不能少的。」
利德納原本是新安達魯的城主,依照階級,算是艾莉絲的臣子,如今利德納登基,艾莉絲又刻意隱藏公主的存在,雙方立場上有點微妙。
利德納看著艾莉絲的一臉堅定,接著又說:「公主堅持,我等必當配合。這樣吧!公開場合,我們君臣相稱,私底下就隨意點。」
艾莉絲點點頭表示同意,利德納又對著王子和小公主說:「你們兩個也是一樣。」
克羅夫曼:「沒問題,修閣下,我們以後就是兄弟啦。」
「兄弟?」
「沒錯,小艾是公主,我們就算是兄弟,嗯……兄弟武藝切磋就完全沒問題。」
最後一句小聲自言自語,也傳進我耳裡,原來還在惦記『史上最年輕靈劍士』名號。
「你安分點,真是夠了。」利德納訓斥了克羅夫曼,又轉對艾莉絲說:「若是堅持不肯恢復公主之位,可否接受成為我的養女?住在王城裡,不,如果擔心,也可以在王都另建別館,我會以公主的禮數照顧,修閣下仍是靈劍士,不對,再加上王爵也行。」
艾莉絲:「我還是想住在里德修拉,查理德叔叔也很照顧我,更重要的,我對平民生活已經很習慣,小修對我也很好。」
「我也會擔心公主的安危。」
「阿德列斯城主知道我的身分,其實他已經非常破格地照顧我。」
「可是——」
艾莉絲打斷利德納的話:「況且,我的存在也會對陛下造成困擾。」
這是事實,如果有精靈擁護艾莉絲,利德納就傷腦筋了,雖然說艾莉絲年紀還小尚未成年,但畢竟是正統,而且是唯一的合法正統,雖然查理德也具備繼承的資格,但是早在王城大火後就明確表示放棄王位。
「也罷,請務必三思讓我為妳做些什麼,否則,愧對菲立斯陛下啊!」
艾莉絲站了起來,低頭鞠躬:「那麼,請聽我的請求,請陛下務必好好照顧魯迪因德的精靈子民。」
「艾莉絲公主…..拜託,請坐下,這個請求我答應,以精靈王之名為誓。」
艾莉絲這才抬頭坐下:「多謝!」
——我的羈絆者艾莉絲,真令我驕傲,和昨天那個與我頑皮嘻鬧的刁蠻小精靈完全不一樣,真不愧是公主!
「呵呵~如果陛下和艾莉絲公主都如此客氣,這頓飯我們就吃不完囉~」
娜美羅里見利德納與艾莉絲的談話已經差不多了,主動打了圓場,化解嚴肅的氣氛,在座諸位才開始用餐,閒話家常,大部分都是詢問我和艾莉絲失蹤之後的事,我們早已套好虛招應對,畢竟人類世界的事並不適宜公開。
我比較擔心的是莎娜伊美,有別於早餐邀約時的不友善,她今天的眼神變了,並非愛慕而是崇拜,自從我被蕾菲亞娜『調教』之後,現在已經懂得區分和應付,不能隨便把溫柔用在崇拜我的女性精靈身上,否則會出事的。
邊交談邊用餐,而且還得注意禮節,在座六位之中,就數我最不習慣,還好有艾莉絲的提醒,總算還過得去。用餐到中途時,克羅夫曼請蕾菲亞娜通知門外的侍僕長,然後又是一群侍僕進進出出,忙著更換餐點,動作很快,不到三分鐘服務完成,侍僕們又再度退出餐廳。
上半場話題幾乎都圍繞在艾莉絲身上,我是傾聽的多搭話的少。
「說到公主的羈絆者,修閣下是史上最年輕靈劍士紀錄保持者,而且這紀錄大概很難被打破了,克羅夫曼殿下~老身說的沒錯吧?」
下半場是娜美羅里先開口,而且一開口就是挑釁,還指名道姓要克羅夫曼接招。
克羅夫曼:「這個嘛……晉升靈劍士不過是個儀式,最重要的是要有那個本事!這個……經驗也很重要……」
我決定無視,把湯端了就喝,以免被扯入戰火!沒錯,蕾菲亞娜經常無視我,我總算也有學著點。
莎娜伊美:「只是儀式嗎?成為公主的羈絆者就能當上靈劍士?」
我楞了一會,這種想法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,才放下湯碗,蕾菲亞娜居然已經站在我身邊,拿著手巾幫我擦嘴,嘴裡唸唸有辭,彷彿自言自語。
——主人從來都沒輸過,空手打三個劍士也是輕輕鬆鬆,就算是跟飛龍拚命大不了也是兩敗俱傷,太年輕的靈劍士根本就不是……
「喂~妳別再說啦!」我壓低聲音制止,否則蕾菲亞娜會一直說下去。
小聲的嘀咕,在座的卻都聽得一清二楚,除了艾莉絲笑嘻嘻的,其他精靈都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,就算蕾菲亞娜面無表情,我也能看透她絕對是故意的。
不知道該如何圓場,艾莉絲主動救援:「呵~真抱歉,我家女僕有個壞毛病,只要扯到主人,就會啐啐唸這個那個的,請見諒~」
蕾菲亞娜行個深深的鞠躬禮,又回到原位待命,居然丟個炸彈就馬上逃走。
利德納:「不曾輸過是真的嗎?」
我不得不回應:「怎麼可能百戰百勝,在下也是曾經輸過。」
利德納:「請問是哪一位強悍對手呢?」
我努力回想著每個戰鬥:「嗯……這個……暗黑飛龍我就嬴不了!」
利德納:「哈哈~~原來閣下的境界已經不是精靈了。」
莎娜伊美:「居然有精靈能挑戰飛龍?好誇張。」
克羅夫曼:「這可不能當做沒聽到,空手打三個劍士嗎?」
精靈不喜接觸肌膚,對於徒手武術都是大外行,我在他們眼中是個異類。
「說是挑戰飛龍,其實都是在下挨打的多,那三個劍士也只是小跟班,不值一提。」
娜美羅里笑道:「說這麼多,不如親眼見識,克羅夫曼殿下,對嗎?」
克羅夫曼:「那是當然!只是……決鬥是不行的!」
王子還偷瞄一眼利德納,看來陛下早有禁止他私下決鬥,或者是不准找我決鬥。
娜美羅里:「難得修閣下王城做客,趁機挑起決鬥是不行的,但是呢——」她看向我偷偷使個眼色:「如果說請修閣下與王子互相交換劍術心得,說不定能教學相長,彼此都能得到大進步。」
利德納:「這建議不錯!總覺得修閣下吃虧了,明明已經如此強悍。」
娜美羅里:「老身也覺得吃虧,所以應當給修閣下一些回饋,比如說,賜予小艾夫人與修閣下在王城住上一晚,暫且享受華麗的王室生活,再由小公主親自帶兩位在王城裡四處遊玩——不不,不是遊玩,是遊覽,這個條件還算不錯吧!」
我這才明白,娜美羅里是在想辦法讓我們光明正大留在王城,不過,叫小公主親自帶著我們遊覽是怎樣?
「無妨,若陛下答允,王子與公主不見怪,小修必定配合!」
莎娜伊美開心笑著:「暫時不會無聊啦!交給我吧~」
克羅夫曼:「太好了,只和衛士練習,根本不會進步啊!」
利德納見王子公主都欣然接受,順勢推襟送抱:「請修閣下今晚住下,我隨後傳令,爾等在王城可隨意行動,至於接待,就交給克羅夫曼和莎娜伊美負責。」
因為艾莉絲是原王室公主,利德納都刻意避用拘謹的語氣,在隨意的氣氛之下,彼此交談輕鬆而歡愉,整個餐宴大概近兩個小時才結束,利德納與娜美羅里始終都沒提起可能來臨的災難。
餐後,利德納對侍僕長做了幾個指示,便即離去,而娜美羅里說,她也會留在王城裡晚點再見,也隨著利德納離去。
克羅夫曼與莎娜伊美下午還有王室專門課程,和我約好在下課後,在城西第二花園見面,還說時候到自然會有侍僕前來帶領,讓我不必擔心。
趁這段空檔,侍僕長則帶著我們一行到城南客房,走過中央長廊,再度來此稍有餘裕,仔細觀察才發現,整個王城是田字型,正中央即是正廳位置。
才轉個彎,佐丹爾出現在長廊前方,晉見時曾經見過,雖未交談但是仍有印象,侍僕長先向他說明狀況,交代完畢我才上前行禮招呼,艾莉絲與蕾菲亞娜在我兩旁點頭致意,我也做了相應的介紹。
「第一次見到修閣下夫人,年紀雖小氣質不凡,蕾菲亞娜小姐同樣優雅不俗。」
「她們倆個雖為主僕,其實平常就像姐妹一樣相處,所以氣場都差不多。」
「難怪上回晉見時,大家都誤會了,抱歉!對閣下夫人與蕾菲亞娜小姐太失禮。」
「不,是我解釋得不夠好,才導致誤會。」
「修閣下請隨意,在下尚有任務在身,先走一步,既然都在王城,還有聊天的機會。」
「好的,佐丹爾閣下慢走。」
侍僕長把我們帶到房間後,交代一些必要事項,便行禮離去。
梅琳:「這房間好大,今晚我可以睡這裡嗎?」
蕾菲亞娜:「想都別想,妳跟我住同一間。」
隔壁就是蕾菲亞娜的房間,而且還有一根紅色細繩,只要拉一下,蕾菲亞娜房間的鈴鐺就會響,看來,這間客房根本就是為了有帶侍僕同行的貴族而設計的。
蕾菲亞娜:「這拉鈴沒什麼用,小修根本就不會主動叫我。」
「並不是這回事,我自己也能做很多事,一直麻煩妳也很過意不去。」
艾莉絲:「別說是小蕾,他平常也不怎麼使喚我。」
「啥?使喚什麼?為什麼一定要使喚?」
艾莉絲:「你不使喚我,就不太像一家之主呀!」
蕾菲亞娜:「主人的職責,就是要能夠好好善用女僕!」
「……」無言是正確的,和她們辯下去絕對不會有勝算。
蕾菲亞娜大約審視一圈環境,便離開去聯絡車伕,好把我們需要的行李帶過來,其實娜美羅里早有說過會設法讓我們住在王城,所以行李早就打包放在馬車內。
「梅琳~妳可以先打探王城地形嗎?這任務只有妳適合。」
「交給我吧!」說罷,梅琳跳出窗外,大概又上了屋頂,這任務真的只有她適合。
艾莉絲:「剛剛那位佐丹爾閣下是……」
「他啊~是現任的王城輪值護衛,也是靈劍士,才一百多歲出頭喲,很年輕吧?」
「很帥哦~風度又好。」
「也是未來前途看好的靈劍士!」
「嗯~而且還一直盯著小蕾瞧哦!」
「他對小蕾有點興趣,第一次來晉見陛下時我就發現了,不曉得小蕾知不知道。」
「還以為你會告訴小蕾,呵~小修捨不得小蕾,所以才不想說,對吧?」
我終於明白,艾莉絲又是來試探我的心意。
「相處久了,先不管我是什麼情感,肯定都會依依不捨,但我是真的非常希望小蕾能有靈線羈絆者,得到她自己的幸福,這是我無法給她的。」
「小蕾不可能會愛上其他精靈,已經完全來不及了,你還不明白嗎?」
「這個……我就怕這樣,告訴妳一件事——」
我把上次晉見陛下時,我一時口快說小蕾找個好對象就可以成為真正的夫人,結果就是小蕾哭鬧的局面。
艾莉絲聽完反而笑了出來:「小蕾的確會是這樣。」
「我可苦惱了,虧妳還笑得出來。」
「苦惱是多餘的,總之,小修總有一天會明白的,我和小蕾都是你的天命。」
怎麼會有妻子拚命在幫短命的丈夫找小妾?實在太沒道理,或許我不是很懂,但艾莉絲似乎一開始就是這麼打算——小蕾愛上了你,已來不及反悔,然而我也不介意——她這個答案我都會背了。
原本以為在精靈世界,蕾菲亞娜的女僕行為是無可厚非,但是一直到現在,我從沒看過有誰家的女僕能夠如此親密侍奉,貼身更衣根本就只有她才辦得到,果然,她一開始就是戀心使然,是我大意了。
艾莉絲見我走神,走過來抱住我:「對不起~明知道你在煩惱,我實在不該提起這件事。小蕾的事放著不管,結果也不會變,小修只要開心快樂就好。」
我親吻著她的額頭:「沒事,我也希望小艾能開心快樂,當然,小蕾也是。」
沒多久,蕾菲亞娜請侍僕幫忙把行李送過來,梅琳也摸熟了地形,艾莉絲畫成小圖,我們研究的是撤退路線。娜美羅里需要我們幫忙,肯定會給更詳細的王城地圖與資訊,但是,地圖歸地圖,真的出事時,我必須保護艾莉絲與蕾菲亞娜的安全,梅琳有很強的自癒力,一般精靈也不是對手,姑且不必擔心。
「請問有誰看過精靈的戰爭?給我做個參考。」
梅琳:「我曾經看過不少場戰爭,大部分都是弓箭手先攻,然後是騎兵步兵,短兵相接,有城牆的還會有攻城兵,通常一場小仗,半天就會結束,攻城戰就難說了。」
「攻城有那些手段?」
艾莉絲:「天梯和投石器最常見。」
蕾菲亞娜:「我很好奇,小修沒見過戰爭?人類很少戰爭嗎?」
「只有在電視上看過,不過,人類的戰爭很危險,新安達魯這種才幾萬人的城市,只要一顆『炸彈』就一片焦土寸草不生。」
包括待過人間的艾莉絲在內,少女們都臉色大變。
梅琳:「太恐怖了吧?死了就沒辦法救了。」
「人類最好不要打仗,否則會一發不可收拾,人類史上最大的戰爭是二次世界大戰,光是死亡人數就超過六千萬。」
蕾菲亞娜:「六千萬……全部的精靈和魔靈加起來都沒這麼多……原來小修是這麼可怕的人類。」
我嘆了口氣:「小蕾別怕,發起戰爭就是那少數幾個壞人,絕大部分都是好人與無辜的人,我是好人,龐加拉度就是壞人,為了和平,我不會對他客氣的。」
艾莉絲:「當初我在人類世界還覺得日子很和平,生活又方便,城市也非常有趣。」
「因為科技發達,帶來很大的好處,但是也帶來相對的風險與污染,我覺得精靈世界很好,雖然科技不發達,但是環境優美很有品質,先不說龐加拉度這些好戰分子,大部分精靈都很和善,我很喜歡哦!」
梅琳:「人類這麼厲害,這次小修應該沒問題吧?」
「梅琳妳弄錯了,厲害的是人類的大規模毀滅武器,我和精靈一樣,力量有限。」
艾莉絲:「大規模嗎?精靈也有類似咒術,像是暴烈術。」
暴烈術在目標處形成無差別傷害火圈,灼傷難免,但通常不會致死,若要造成即死傷害,必須使用力量集中的火球術,而火箭術催動快移動快,但威力比暴烈更小。
再多說些我在精靈世界的發現——精靈咒雖然難被抵禦,但沒幾個術士能辦到即時奪走對方性命,絕大部分療癒術都能救回,但是利用弓與劍造成的嚴重物理傷害,常是回天乏術或來不及救治,恢復期也更久,萬一被削斷一隻手臂,是沒有醫術能接回去的,人類在外科手術的成就,遠遠超過精靈。
「龍炎能夠變化,或許可以像暴烈術那樣大範圍攻擊。」我只是猜測,畢竟經驗還淺,而且又不能隨便練習,弄不好會把劍廬給燒了。
蕾菲亞娜:「我倒是有想到,如果斂聚數個龍炎火球,同時催動風行術,以狂風把火球吹成一片……」
「啊~有道理,小蕾好聰明。有機會我會試試,不過,搞成一片火海還真危險。」
艾莉絲笑著:「小蕾真不愧是風的朋友,小修也很善良,居然還為對方著想。」
蕾菲亞娜居然害羞地低下頭。
因為等會可能要練習劍術,我先行換上武裝,沒多久,便有侍僕前來引導我們到城西,準備與克羅夫曼、莎娜伊美見面。
克羅夫曼如願以償,與我在王城修煉場比試劍術。
——克羅夫曼傍身的『天火聖劍』,是雙手握持長劍,能在劍身燃起烈焰傷敵,揮掃而過也會留下高溫焰風,久戰之下,對手會因焰風纏身而失去戰力,龍破能掃除烈焰與焰風的咒力,如果只持風行聖劍應戰,雖能吹飛焰風,劍身烈焰卻難以硬擋,大為不利,除非輔以破咒對抗。
王子殿下並不打算使用劍咒,而是純粹比試劍術,因此,我刻意只以風行聖劍應戰,克羅夫曼並非溫室花朵,長劍對長劍,短時間內不分上下。
很快,一旁看著的莎娜伊美便失去了興趣,帶著艾莉絲到旁邊的玩起精靈弓,王城的幾隻精靈弓各具特色,艾莉絲本身也是射箭高手,但是莎娜伊美志不在比高低,而是難得有玩伴相陪而特別開心,兩位公主玩得不亦樂乎!
當然,梅琳跟著艾莉絲,蕾菲亞娜則跟著我。
克羅夫曼因為難得有切磋的機會,並不執著於實戰,在邀請我和艾莉絲用過晚膳,又拉著我討論劍術,我當然不會吝惜,便把重視起攻的奔星式與一擊必殺的慧星式都教給王子殿下。
正當修與艾莉絲在王城輕鬆度日時,衛士營卻無比緊張。
指揮室中,班達基與團長們正在做最後軍情交換,唯獨第十二團團長缺席。
伍林海:「目前十二團全員便裝入城,部分支援安德烈壓制巡守隊,其餘部署西南城門附近。」
這是班達基的指令,他認為交給安德烈與馬休飛,責任過於沈重,將原本負責牽制羅邦的部隊,分出一小部分協助安德烈。
班達基:「很好。不過也有壞消息,龐加拉度、羅邦和『逆天』烏丹普夫已經失蹤兩天,原本今日交接王城輪值護衛的瓦立培夫,在今天早上也脫離監視,現在就算想拘捕他們也沒辦法。」
第三團團長:「這幾個都是強將,會不會與主力部隊會合了呢?」
伍林海:「山谷監視哨衛回報,這兩天並無精靈進出,恐怕是躲在城內。」
第一團團長:「會不會埋伏在王城內?如果那樣,我們會束手無策啊!」
班達基:「不可能,躲在王城內逃不過搜尋術,但是應該還在王都內某處。」
伍林海:「就算在王都內,我們也沒辦法進去啊!」
班達基:「陛下已下軍令,明日天亮開始,衛士營准許進出王都,並接管城門防衛。」
伍林海:「那太好了!隨時可以因應調動兵力。」
班達基:「龐加拉度由明轉暗,也逼著陛下必須做出決定,對我們來說是件好事。」
班達基又對著坐在角落的女性精靈說:「杜亞麗雪閣下,真的非常感謝前來助陣,明日第十三團巨弩砲座,拜託務必協助。」
「事情都聽伍林海仲將說了,交給我吧!」
杜亞麗雪靈術士,與伍林海名為師徒情同姐弟——這是一般精靈們的看法。
班達基清楚,這兩個所謂的姐弟,其實是暗地交往的情侶,只是年紀相差六十餘歲,又是地位崇高的靈級士,因此都不想張揚戀情。
班達基:「軍情士——」
「屬下在!」
「安德烈完成任務後,第一時間通知我,就算我在睡覺也要把我挖起來。」
「明白!」
班達基對著所有團長大聲說道:「眾兄弟!明天會是辛苦的一天,除了值勤哨衛,都給我好好養精蓄銳,保衛新安達魯就靠我們啦~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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