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-3 患難見真情

發表日期:2017.8.6
作者:三筆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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依據阿達夫斯的留言,先遣部隊在修出發的前一天,已受命先行通過巴木塔山莊,經過一號登山木屋時,還會留下隊員做為嚮導,協助帶領修一行,越過較難通行的路段,最後到三號登山木屋會合。
先遣部隊的職責是後勤支援補給,並給予修一行適當的護衛,因為修本身並無招募衛士,因此全由城務廳主動派遣,並由阿達夫斯率領。
隔天清晨微亮,在森町的祝福之下,我們啓程前往一號登山木屋。
過了巴木塔山莊之後就是中高山區,雖然今天的路程也有路標與方向指示,卻不似昨天的輕鬆,如果一定要區分,昨天算是『走山』,今天才是真正『登山』。
許多崎嶇之處必須互相牽引扶助,我的體力還算不錯,在需要攀拔的大落差處,就以狂暴術輪流將艾莉絲與蕾菲亞娜給抱上去,節省了不少時間。
一旦中午過後一、兩個小時左右,中高山區便會起大霧,視野受限勢必難以前進,因此,為了趕在起霧之前抵達一號山屋,時間掌握非常重要。
不知何時開始,蕾菲亞娜總是走在前頭。她似乎已經把地圖背個熟稔,如同嚮導一般,還不時回頭對我和艾莉絲提醒危險的地方。
艾莉絲體力較差,我不敢急行,一邊走一邊關注她的呼吸,適時停下休息。
積雪大大減緩了行進速度,地勢越高越是難走,風景卻是越看越壯闊。
遠眺秀麗山川,配合幾次深呼吸,也多多少少減卻了勞累程度。
白雪覆蓋大地,偶而還能看見孤獨遊蕩的冰熊,也有聽見稀落的狼嚎聲,但是並沒有遇上危險,反而好幾次驚走了野兔。艾莉絲打趣說,要是有帶上弓,就能獵個野味,不過我們早就決定行囊輕量化,當初就已經排除弓箭,或許——下次吧!
幸虧出發的早,我們趕在起霧之前抵達一號登山木屋,大門並未上鎖,便逕自推門入屋,屋子裡很溫暖,因為已經有同伴開啓了火爐。
「修閣下午安,在下城務廳帕林薩,是這次任務的副隊長,在此等候接應。」
「修閣下您好……我是奧卡,是您的嚮導。」
甫入山屋,兩位精靈主動趨前問候自我介紹,果然是阿達夫斯留下的嚮導。
「帕林薩、奧卡你們好,山頭野外不必多禮,請隨意!這位是小艾,是我的羈絆者,那位是蕾菲亞娜,是我的……女僕。」
艾莉絲與蕾菲亞娜隨著我的介紹點頭致意,雖然我將蕾菲亞娜視為好友,但是,公開場合還是遵行禮節來作介紹。
「夫人、蕾菲亞娜小姐午安。熱湯已經準備好,請過來享用。」奧卡幫忙關上大門,帶領我們坐到火爐前取暖。
放下背包之後,我環視整個房間,只有一句話形容——一目瞭然。
一號山屋純屬避難之用,沒有任何隔間,也沒有桌椅床舖,一座小火爐,簡易的廚具,墊高的地板就是睡覺的通舖,角落有個木櫃,每個小櫃子都貼上了標籤,像是『急救藥品』、『備用乾糧』等等,如無必要,我們會儘量先使用自行帶來的食物,把備用乾糧留給需要的精靈,這是登山禮節也是共識。
順帶一提,確有一間廁所,設置在屋外十步之處,不把廁所設計在主屋之內是精靈的習慣,即使是梅竹劍廬也不例外。
我們五個在火爐前席地而坐,老練的奧卡一身獵裝,提醒著一些注意事項,拿著地圖說明隔天的行程路線,與可能會碰上的險峻地形。
帕林薩身材魁梧,深咖膚色,是少見較為高大的精靈,說著:「雪季期間,雪狐野兔這些小型野獸會遠離精靈,要注意的是冰熊與惡狼,五個精靈的隊伍,還不至於會受到攻擊,但是惡狼會突襲,要小心措手不及。」
他們輪流說明,就好像在自己家裡一樣熟悉,城務廳居然也有如此能手,我不禁多加稱讚幾句。
帕林薩:「承閣下美言,在下跟著搜索隊來過兩次,知道一些皮毛而已。」
奧卡:「在下從小就生活在山上,平時狩獵維生,因為熟悉山區地形,城務廳每次組隊來找老城主,也都是僱用我作嚮導。」
原來如此,我也趁機向兩位討教更多瓊巴里山的資訊,只不過,奧卡經常離題提起狩獵的大小事,畢竟是他的本行。
山屋裡什麼都缺,就是不缺時間,有話題最能打發時間,到最後,我進入正題,詢問他們對老城主有哪些了解。
帕林薩示意奧卡說明,顯然老練的狩獵精靈有較多訊息。
「以前在深山裡常會遇到老城主哦,也有打過招呼,但是不曾談過話。幾年前,好像知道城務廳想把他帶回城裡,就不肯再出現,我遇過一些登山精靈,閒聊之間還知道了一些事。」
「能詳細點告訴我嗎?」
「嗯,當然,隊長也有交代,務必全部告訴閣下。」
「謝謝~拜託你了。」
「老城主遇到登山精靈時會主動打招呼,如果看見他們有困難也會幫忙,偶而會與旅者交換一些物品,他自稱『老夫』,從來都不表明自己的身份,直到有精靈認出他就是老城主,消息才傳了出去。」
我詢問著交換的物品種類這些細節,奧卡一一回答,我又接著問老城主的穿著特徵。
「很容易認的,他總是戴著大斗笠,平常都是茶色短袍,天冷的時候,會披上白色毛皮大衣,應該是冰熊的毛皮吧!」
「奧卡知道老城主為什麼一直留在山上嗎?」
「很抱歉,在下完全不清楚。」
「沒關係,每個精靈都會有不想說的秘密。」
「這……閣下,奧卡絕對沒有隱暪。」
奧卡居然慌張了,我這才發現自己的回答也很有問題。
「呵~是你多心了,我指的是老城主。」
「也是吶,畢竟沒有精靈會故意一直住在高山頂,生活很辛苦的。」
「有聽過老城主常出沒的地區嗎?或者是曾經遇過的地方?」
「這個要問副隊長。」
帕林薩取出一張羊皮紙,攤開平放在我面前,上面繪有簡略的地形,還有許多『X』符號註記:「這是城務廳製作的,根據老城主被發現的地點,都在地圖上做了記號。」
精靈製做的地圖實在很了不起,總是寫滿各種奇怪的參考指標,比方說『三顆齊高的天楠樹』,諸如此類,我不禁懷疑,萬一其中一顆樹被砍倒了怎麼辦?還有,那個天楠樹究竟長什麼樣子啊?
無視看不懂的註記,我指著地圖上一個大圓圈:「這個是……」
奧卡:「那是高弦湖,一年有四個月結冰期,湖面可以行走,但是沒有經驗最好別亂來,有些冰層太薄,萬一踩破會掉進湖裡,不過,現在冰層是最厚實的時候,應該沒什麼問題,有機會可以去走走,體驗一下。」
「明白了,圍繞著湖似乎有不少註記,高弦湖下游的森林也有很多註記。」
城務廰確實做過詳細的記錄與分析。
帕林薩:「正是,閣下請看,老城主出現地方,似乎都是半日行程之內的地區。」
「如果老城主有居住的房子,應該離湖不遠。」
帕林薩:「之前來尋找時也是這麼想,但是一直都沒有發現。」
「聽說老城主很擅長奔跑,是嗎?」
帕林薩:「是的,上次遠遠就發現老城主,隊伍卻完全追不上,聽說是聖劍的關係。」
「擅長急奔,住遠點也有可能,你剛才說——聖劍?」
帕林薩:「對,老城主有『風行聖劍』,據說有加速用的劍咒。」
我想起阿德列斯的提示,老城主能並用狂暴與風行兩術,風行術應該來自於聖劍。
在我思考的時候,奧卡說:「我所知道的都說完了,閣下還有問題嗎?」
「很清楚,暫且先這樣吧!有想到什麼再來請教兩位。」
帕林薩:「不敢。那麼請容我們先作休息,奧卡和我會輪流負責守夜顧火爐,閣下務必充份休息,請不必擔心談話聲,就算旁邊在打鐵我們倆也睡的著。」
時間還很早,但是外頭大霧也不可能繼續前進,只能在山屋待到天亮。
奧卡對蕾菲亞娜交代食物與備用木炭,並責請她看顧火爐,山上天氣寒冷,火爐能保持屋內溫暖,也是守夜的重要任務之一。
帕林薩、奧卡整理雜物之後,考慮到隱私,選擇在屋子最角落張開鋪墊與被褥,背向我們倒頭就睡。
「帕林薩、奧卡似乎很擅長在山上活動,說睡就睡。」
蕾菲亞娜經驗豐富:「狩獵精靈為了追蹤獵物,有可能兩、三天不眠不休,一有機會休息,就會好好把握。」
「小艾~妳還好嗎?」艾莉絲一直沒說話,我有點擔心她。
「只是有點累,現在已經好多了。」畢竟還是孩子,崎嶇的山路有點勉強。
蕾菲亞娜摸摸艾莉絲的額頭:「嗯~沒事的。」
「先睡一下,體力恢復比較快。」
「小修陪我好嗎?」
「我也願意。但是~總得有人負責看守,先讓小蕾代替行嗎?」
「好吧~那小修換班之後就要來陪我!」
「沒問題。那個,小蕾~」
「知道了,我幫小修把湯先熱一下。」
「不用啦!其他的我來處理,妳陪小艾就好,妳自己也多休息。」
「主人真是溫柔吶~」
蕾菲亞娜在離奧卡最遠的另一個角落,緊靠地鋪上三個床墊和被褥。
不過,艾莉絲沒有理會自己的床褥,直接鑽進蕾菲亞娜的被窩裡。
「喂~小艾……」蕾菲亞娜居然也會不好意思。
「拜託。」果然累了,完全和孩子一樣。
「真拿妳沒辦法。」
現在不是難為情的時候,得好好休息才行。
蕾菲亞娜側過身子,迎著艾莉絲抱入懷裡,用身體為她取暖,相擁而睡,這情景,與其說像是姐妹,更像是母女,一個呵護,一個依賴。
我默默坐在她們身邊,把索敵開到最大,守護著山屋。
沒有其他事能做,在山屋裡最充分的就是睡眠,天還未亮,全員已醒收拾好行囊。
在我們到達山屋之前,奧卡就已在附近打了些野味,他的料理是一鍋搞定,大概是為了方便,盡可能方法簡單而內容豐盛。
蕾菲亞娜看著那一大鍋對我說:「這個……好像我們吃過的……火鍋。」
「我也覺得很相似,只要一鍋,在山上烹煮清洗都很方便。」
艾莉絲嚐了一口:「哇~好好吃!」她又問奧卡這是什麼肉。
奧卡:「是兔肉,還有半隻我包了起來,半路時再拿出來烤熟就行。到三號山屋時,還有更美味的鹿肉。」
「好棒!不會有雪狐吧?看起來好可愛,會不忍心吧?」
「這個山區的精靈都不太獵捕雪狐,聽說牠們有點靈性,聽得懂精靈說的話。」
「昨天第一次碰見雪狐,抱起來好舒服。」
「誒!居然能抱到雪狐,夫人運氣不錯,牠們平常不會接近精靈。」
「因為雪狐被冰熊攻擊,我有幫忙治療傷口。」
「我們也可能碰得上冰熊,除非牠很餓,否則不會隨意攻擊精靈隊伍。」
「不用擔心,有小修在沒問題。」
「夫人~在下並非不敬,就算是靈劍士,也很難剌穿冰熊的皮,那很硬的,避開戰鬥比較明智。」奧卡沒有跟著歌功頌德,在高山區,藐視危險等於不愛惜自己的生命。
「昨天那隻冰熊就是被小修趕跑的。」
「修閣下嗎?那真是可靠啊!」
我把碗放下:「儘量別和野獸戰鬥,畢竟不是主要任務。」
蕾菲亞娜笑著:「其實是主人不願意傷害冰熊,是個溫柔的靈劍士吶。」
帕林薩見大家都放下碗:「如果都吃飽了,在下建議儘快出發,接下來路程不長,卻非常不好走。」
大家都知道下午會起大霧,無異議一致通過。
奧卡鎖好山屋門窗,再把鎖匙放進門邊的鎖匙盒內,鎖門只是避免野獸闖入。
走在最前頭帶路的是奧卡,帕林薩跟隨其後負責警戒護衛,他的背包早已被隊友們帶走,刻意空出雙手來協助我們,高大的他同時揹著艾莉絲與蕾菲亞娜的背包,我走在最後頭,少女們沒有行囊,手牽著手走起來輕鬆愉快。
細雪紛飛,風嘯聲呼呼作響,尚餘葉子的樹木,在山風吹襲之下還會左搖右晃。
出發不久,奧卡伸出手指測試著風向,做出今日狀況指示:「風聲聽起很大,不過,實際上……感覺……還不錯,很適合行走。只是……有點奇怪。」
我注意到奧卡的最後一句,反問是怎麼奇怪法。
「從大樹搖動和雪花吹飛的的程度判斷,風勢應該不小,可我試了一下,好像又沒那麼強……該怎麼說啊?就是……這風只吹樹不吹我們。」
「可能被樹擋住,才沒能吹到我們這裡吧。」我承認站不住理,純粹腦力激盪罷了。
「這個嘛……就先當作是這樣!」
就算不甚滿意,奧卡自己也解釋不了這個現象,隨意呼攏過去。
我搔著頭:「聽奧卡先生這麼一說,我也覺得奇怪,昨天好像也沒什麼風。」
「因為風是我們的好朋友啊。」
見我們沒輒,艾莉絲笑嘻嘻開心說著,蕾菲亞娜溫柔不語牽著她。
這天,有風有雪,無法從容欣賞美景。
奧卡是個內行的嚮導,不管是挑選路線、避開危險或是休息時間的拿揑,都非常準確,超前進度時,還會酌情增加休息時間,加上我以狂暴術協助少女們越過危險地段,這一天的路程反而比昨天更快結束,中午時分左右,終於到達三號登山木屋。
我這才鬆了一口氣,艾莉絲能夠獨力走到這裡,勇氣與堅持我都見識到了。
高弦湖是魯迪因德王國海拔最高的高山湖,一年有四個月結冰期,一個月乾涸期。在其他時期,常有登山精靈到此野營,或是就近借住三號登山木屋。
因此,比起其他山屋,三號山屋規模更高更大,是兩層樓木屋建築,同樣沒有獨立房間,想睡覺就打地舖,需要隱私的精靈,必須自帶營帳野宿。
阿達夫斯見到我們抵達,立刻前來行禮問候,眾精靈彼此招呼之後,我和阿達夫斯坐到火爐前,衛士們則幫忙提著背包,帶著蕾菲亞娜與艾莉絲到樓上安置行囊。
「修閣下好久不見,很高興再次一同執行任務。抱歉,這次的命令特別要求只做後勤與護衛,除非閣下親自調度,我們不會主動參與搜索。」
「阿達夫斯君無須抱歉,要是你們參與,我就麻煩了。」萬一找不到老城主,大夥都不用回家了。
老城主知道城務廳在找他,只要有大隊人馬或是制服精靈,就會刻意避開。
「山屋簡陋,在下將二樓用簾幕隔了一間臨時房間,閣下與夫人的隱私沒問題,不過女僕就……」另外一名衛士過來為我說明。
「這樣就夠了,女僕也和我們一起。」
衝著靈劍士的名頭,阿達夫斯把整個二樓都讓給我們,雖然很過意不去,我也得考慮兩個女眷的起居,再說這裡沒有浴室,可能要打熱水在二樓擦澡,就大大方方收下阿達夫斯的好意。
但是衛士們似乎對『女僕』竟然和『靈劍士夫婦』一起享用特權感到疑惑。
「我知道你們的意思,請別誤會。只有在外頭冒險時才會這樣,她們倆姐妹感情好,小艾肯定要拉著蕾菲亞娜一起睡,但是又不肯我離開,別看我這樣,其實很難為情的。」
阿達夫斯見過我們三個一起睡馬車,他也是現場唯一見怪不怪的精靈,他笑著說:「有複數伴侶的精靈很少見,有羈絆者之後就更不容易啦!不過,以修閣下的經歷來看,不管發生多麼不尋常的事,在下也不會太意外。」
「我們任務優先,這種小事就先別管了!」
放眼望去,阿達夫斯、奧卡加上衛士們,總共有十一名。阿達夫斯叫一名衛士把地圖送過來,是張羊皮紙地圖,與奧卡昨天給我看的是一樣的,也有『X』符號註記。
此時,艾莉絲與蕾菲亞娜也下樓來,見我正在與阿達夫斯談論正事,只是點頭致意,安靜地坐在我身邊。
「今天閣下比較早到,再過兩~三炷時間就會起大霧,能做的事也很有限,要不今天就先了解一下高弦湖周圍,如何?」
「我也有這個打算,儘早完事儘早回家,雪季活動實在不太方便。」
「那我請奧卡帶路,他很熟的。」
「不用了!奧卡有解釋過,非常清楚。最重要的,聽說只要有熟悉的精靈在場,老城主就不會出現,對嗎?」
「是有這麼一個推論沒錯。」
「那還是我自個去吧!說不定一個碰巧,就找著了。」
高弦湖一點都不遠,我也不想多給奧卡添麻煩,提起老城主只是藉口,剛到山屋就完成任務,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的事?
「請穿暖和些,大霧之前務必回來,雖然目前還算安全,行走湖面還請小心。」
我點點頭,對著少女們說:「我去去就回來。」起身走向大門,拿起掛在牆上的防寒斗篷穿上。
——艾莉絲、蕾菲亞娜居然和我做著一樣的動作,各自拿起斗篷。
「呃~兩位?外面很冷哦,我只是去熟悉一下環境而已。」
艾莉絲:「你連睡覺的地方都還沒看過,就急著想出門,我也要去。」
「有小蕾在,根本就不用操心,我想趕在起霧前大概探查一次。」
蕾菲亞娜:「一起去吧!別忘了,雪地裡,小艾的鷹眼更好用。」
這是真的,我的鷹眼術乏善可陳,天冷低溫,索敵術似乎也大受影響,我懷疑與體溫很有關聯。
我又看看艾莉絲,她把風鏡掛在頭頂上,笑瞇瞇地看著我,看來是擋不住了。
「好啦好啦!那小蕾又為什麼要跟來?」
「主人說這種話好奇怪,我早說過,主人去哪裡我就去哪裡,忘得好快。」
「外面真的很冷,我是擔心妳們才……」
「一起走吧!我是北方出生的,這一點冷還難不倒。」
說著,蕾菲亞娜走在前頭打開大門,完全不理會我的掛心,艾莉絲拉著我的手跟著步出,一個無視,一個耍賴,我還未曾嬴過少女組合。
蕾菲亞娜經常自顧自的說了就做,但是,當她認真時所說的和所決定的,卻總有正確分析與充分理由,這也是我難以拒絕的原因之一,雖然貌似文弱,我內心卻十分信任她。
出門之後,我走在前頭帶隊,少女們牽手並肩而行。
——艾莉絲很清楚,只要在蕾菲亞娜身邊,就不必害怕風雪,蕾菲亞娜能夠操控風,避開吹襲,並阻止飄雪落在身上,雖然很想叫上修一起並行,但是修還不知道蕾菲亞娜是靈龍的祕密,只得作罷。
高弦湖距離山屋僅約三百公尺左右,有如一個小火山盆地,也是瓊巴里河的源頭。
對周圍廣大的森林來說,高弦湖地勢最高最突出,平時積蓄雨水,湖水滿溢沿小涇而下,匯聚為瓊巴里河,調節著下游各種植物所需的水分補給。
如今,湖面已成白皚皚的冰原,冰層下方仍有未結凍的湖水,往西是更高的瓊巴里山頂區,窮鄉闢壤人煙渺至,往東遠望,里德修拉全城盡收眼底,因為湖面結凍,目前的瓊巴里河是乾涸期,河川切割將森林劃分為南北兩區,寬廣的針葉林木罩上雪白的外衣,與大地融為一體。
南森林與北森林各有兩個大型黑石林陣,與周圍的雪白森林形成強烈對比,奧卡建議進入石林區之前要小心,因為惡獸經常窩蔵此地躲避風雪,我並不擔心這種問題,有索敵術輔助,避開惡獸輕而易舉。
中午時分,太陽直射,暖意卻不比寒氣,我們披著防寒斗篷,站在湖邊東南側制高點,一同俯瞰里德修拉城的美麗雪景。
「難怪三號山屋蓋得很大,應該有不少登山精靈為了追求這一景,不惜遠道而來。」
艾莉絲:「好美~原來王國還有這麼一個絕景。」
「如果天氣好,或許又是另一種美麗光景。」漫著細雪,遠方稍顯矇矓
艾莉絲:「我還以為要到極北之地才看的到。」
如果還是那個懵懂無知的安達魯小公主,到這種地方冒險是不會被允許的。
蕾菲亞娜:「小艾~北方之國的景色很不一樣哦!」
艾莉絲:「記得小蕾說過,是在北方長大的。」
蕾菲亞娜:「曾經住過一陣子。相信我,里德修拉城漂亮多了,那種極冷寒地,偶而去玩玩可以,住久了小艾會受不了的。」
雖然對北方是什麼樣子也很感興趣,但是我有更重要的工作,趁著兩位少女閒聊之時,我已經把地圖與實際地形比對一遍,並且牢記幾個重要地標,以便快速辨認方位。
我也在思考一個問題,為什麼老城主會經常出現在高弦湖下的廣大森林區?就算是放逐自己,也不必如此自虐選擇這種地方吧?這裡的確風景優美,如果以這種理由隱居此處,實在太過牽強,而且還值得一住數十載?對人類來說,這絕對是某種強大的執念。
大概不再需要指北針,因為不管身在何處,都能看到瓊巴里山主峰一枝獨秀,可藉以判斷方位。
我收起地圖,對艾莉絲說:「這裡視野很好,麻煩用鷹眼術幫忙找看看,有可疑就說,老城主可能披著白色毛皮大衣,比較難找了些。」
她一口允諾選了一個好位置,眼中泛出淡淡黃光,緩慢地來回掃描森林,因為無風無雪,不需刻意戴上風鏡。
像是冰熊雪狐,都有白色保護色,在雪地裡很難辨認,艾莉絲找尋得很慢。
「有鹿在吃草喲!」艾莉絲指了一個方向。
蕾菲亞娜搖搖頭:「好大膽,野鹿通常會躲在森林裡,在雪地是個大目標啊。」
我笑著推理:「這時節草兒不太多,大概餓昏了,才會冒險到雪地裡找食物。」
鷹眼術找到不少東西,大部分都是野生動物,和老城主都沒有什麼直接關係。
「抱歉,我很認真找了,就是看不到精靈的蹤跡。」艾莉絲無奈地說著。
「沒關係啦,我也不認為這麼簡單就能找到,回去吧~差不多要起霧了。」
艾莉絲回過頭,鷹眼術還在作用中,她看見在湖的一側冰原上有東西在動。
「小修~那裡!」
我和蕾菲亞娜也回過頭,朝艾莉絲指示的方向看去,的確是某種動物。
「雪狐吶,好像在玩耍。」蕾菲亞娜一眼就辨認出來,是一隻大雪狐和三隻小雪狐,貌似在湖面上追逐嬉戲。
「哇!好可愛~小修,我們走近看看好不好?」小艾眼睛都亮了。
「如果要接近,就得走在湖面上,小艾要小心點。」蕾菲亞娜提醒著。
「奧卡說了這時期可以步行,只要別擠在一塊,應該沒問題吧!」我並不反對。
艾莉絲對可愛的小動物沒有抵抗力,反正現在沒什麼事能做,姑且讓她開心玩一下。
這裡距離山屋不遠,即使在大霧中摸索回去也沒問題。
蕾菲亞娜佇在我身邊,似乎沒打算離開。
艾莉絲:「小蕾不去嗎?」
「不,小修身上有劍,我身上也有刀,恐怕會嚇跑雪狐,小艾去吧。」
「嗯~我只是想看看雪狐而已,馬上就回來。」
「小心點,別用跑的。」我提醒著。
艾莉絲一開始小心翼翼踏上冰原,即便有雪板,冰上行走也不容易,她慢慢走到距離雪狐大約一百步左右,停下來觀察雪狐。
看到艾莉絲接近,大雪狐抬頭警戒,小雪狐們仍自顧玩耍。
大雪狐突然間站起來,朝艾莉絲走過去。
看到雪狐接近,我有點緊張:「咦?牠要攻擊小艾?」
因為擔心,我站了起來,蕾菲亞娜卻握住我的手不讓離開:「別緊張,牠沒打算攻擊小艾。」
確實,大雪狐是低著頭走向艾莉絲,並不像是攻擊姿態,反倒如同示好一般,艾莉絲也有點詫異站在原地。
原本玩耍中的小雪狐們,發現大雪狐離開,順著方向看到了艾莉絲,紛紛嘶嘶地叫著,爭先恐後往艾莉絲方向跑去,比大雪狐還更快到達她的腳邊。
艾莉絲蹲下來,和圍繞她的小雪狐們玩了起來,還回頭對我們笑著點頭表示沒有問題。
「是前天救的那一群雪狐,真巧。」蕾菲亞娜說著,知道我不會再衝動,便放開了手。
「嗯!運氣真好,雪狐都是同一個模樣,我完全認不出來。」
「仔細點看,就能發現牠們是有差異的。」
真的嗎?我左看右看,努力的看——差異在哪裡?很顯然我沒有這方面的天賦。
艾莉絲曾在巴木塔山莊外頭幫忙治療受傷的雪狐,現在這群雪狐,當時也在場,所以都認得曾經救助同伴的艾莉絲。
大雪狐見小雪狐與艾莉絲糾纏玩在一塊,絲毫不以為意,也不再接近,在旁邊坐下來警戒,艾莉絲玩開了,在冰上和小雪狐嬉鬧。
因為有趣,蕾菲亞娜居然笑出聲。
「明明妳把刀先放我這裡,就可以跟著小艾一起去玩的。」
「就算我過去,最好也不要和小艾擠在同一個地方。」
有道理,重壓之下冰層也危險。
蕾菲亞娜語氣一轉溫柔:「……而且,我想要陪在小修身邊。」
心臟噗通一聲,誒?這句話——不會是告白吧?不不,不可能,暫且無視吧!
「小艾就應該像這樣快樂地生活才對,小小年紀跟著我真是委屈。」
「不,正因為是跟著你,所以才會這麼快樂。」
為什麼我會有種錯覺,蕾菲亞娜的回答像是訴說她自己的心情一般?
我看了一下四周:「離起霧還有些時間,讓她盡興點吧!」
「小修別擔心,我有在注意山嵐的狀況。」
我找了塊大石頭坐下來,蕾菲亞娜也跟著坐在我身邊。
儘管在聊天,我的視線也沒離開過艾莉絲。
「小蕾對上山很有經驗哦,體力不錯,呼吸平穩,也很少喘氣。」
「小修又偷偷關切我,真開心。」
「關切是一定要的吧?不過,『偷偷』兩個字是多餘的。」
「呵~我小時候也曾在山上生活過。」
「妳小時候經驗也太豐富了。很難想像只有十七歲,就已經有那麼多歷練,我完全比不上啊!」
「沒的事,只是剛好遇上而已。」
「而且,妳對雪狐也很有一套,那一天妳讓牠們都鎮定下來,很厲害啊!」
「嗯!我喜歡動物,動物也喜歡我。」
「原來如此。我以為這種事是對等的,就像妳喜歡小艾,小艾也喜歡妳。」
「我也喜歡主人哦,主人呢?」
「又捉弄我,這個問題我怎麼回答都不太對。」
「主人可以直說也喜歡我。我是不會會錯意的。」
「話才不是這樣——」
我還沒說完話,大雪狐就對著艾莉絲和小雪狐一直嗥吼,艾莉絲不明所以,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。
這氣氛不太對勁,我立刻又站了起來,蕾菲亞娜也感覺到了。
我警戒著四周:「雪狐不像要攻擊小艾,怎麼回事?周圍也沒有其他野獸反應。」
突然間小雪狐們動作了,全都跑向大雪狐。
一直注視大雪狐的蕾菲亞娜,對著艾莉絲大喊:「小艾不要動,小艾不要動。」
糟糕,風聲呼嘯,蕾菲亞娜的喊叫,艾莉絲聽不明白。
「我聽不見——」艾莉絲一邊大聲回答,一邊向蕾菲亞娜靠近。
事實上,艾莉絲的回話,我和蕾菲亞娜也聽得非常模糊,雙方差距約有卅公尺。
蕾菲亞娜沿著湖邊接近艾莉絲,還對著我說:「絕對不要踏進湖裡,冰層會裂開,快跟我來。」
蕾菲亞娜跑到最接近艾莉絲的岸邊,艾莉絲也跑向她,雙方距離還有十餘公尺,聽到冰層可能會裂開,即使擔心也不知道該怎麼辦,只能緊跟在蕾菲亞娜後頭。
艾莉絲突然停了下來——
她不是聽到蕾菲亞娜的喊叫聲而停下來的。
艾莉絲不敢亂動,因為她腳下的冰層嘠嘠作響,是冰層裂開的聲音,而且還能感覺到冰層在浮動。
蕾菲亞娜大叫:「小艾,慢慢走,不要跑,慢慢往岸邊移動。」
我在旁邊急著,蕾菲亞娜又抓緊我的手:「別衝動,你一進去冰層一定馬上裂開,你和小艾都會掉下去的。」
「我知道,我知道,急死人了。」
艾莉絲看著冰面,一邊張開兩手保持平衡,一邊慢慢往湖岸移動,大約還有八公尺左右,冰層因為她的重量吱吱作響。
「小艾,加油,摒住呼吸,慢慢的,慢慢的,就是這樣。」
多虧蕾菲亞娜指揮若定,讓艾莉絲像是吃了個定心丸。
冰層不斷發出摩擦與擠壓的聲響——
天不從人願,冰層終於支撐不住,嘠啦大響冰層破裂,艾莉絲來不及反應,失去立足之地,陷落湖裡。
我急了!
溫度太低,連索敵都無法掌握艾莉絲的確實位置,我想都不想立刻脫下斗篷——
蕾菲亞娜再次拉住我:「停下來——」
「可是……」
「你這樣只會一起送命,相信我,拜託,讓我來。」
蕾菲亞娜神情堅定,看起來比驚慌的我更加可靠。
換成她脫下斗篷,不,她脫下的不只斗篷,還打算把全身的衣服都脫得精光……
我馬上撇開視線:「怎麼這樣——」
「衣服溼了會變重,在水裡更難行動,出了水面衣服還會結冰。」
蕾菲亞娜說完話,衣服也脫光了,她跑進湖面冰層,才沒幾步冰層就整個破裂,蕾菲亞娜也掉進湖水裡頭。
我趕緊收好蕾菲亞娜亂丟的衣服,在湖邊焦急等候,做好隨時搶救的準備。
蕾菲亞娜動作很快,大約十秒左右,便浮出了水面,還把艾莉絲從背後抱往,拖著她慢慢游往岸邊。
現在不是難為情的時候,即使蕾菲亞娜全身赤裸,我也不敢移開視線,隨時準備接應。
終於游回岸邊,我接過昏過去的艾莉絲,抱她上岸,順手就把自己的斗篷蓋在她身上。
我再回頭接蕾菲亞娜,她沒穿衣服皮膚滑溜,著實費了一把勁力才將她給拉上岸,趕緊為她披上斗篷。
蕾菲亞娜瑟縮發抖著,用著顫抖的聲音:「水…要吐出來……」
「人工呼吸,這個我會。」
早已習慣與艾莉絲接吻,沒有問題,我也很慶幸當初有認真上課學習。
總算,艾莉絲咳了兩聲,把水咳了出來,身體顫抖著,也稍為清醒,我這才放下心。
蕾菲亞娜又用著顫抖聲說:「快…快把小艾……衣服…全…脫掉……」
「全部脫掉?」這可是大事,我覆誦一次。
「衣服……結冰……快。」
我懂了,艾莉絲身體很冷,衣服又結冰就更糟了。才剛甦醒的她力氣尚未恢復,蕾菲亞娜自顧不暇,暫時只能依靠我。
看著不停發抖的艾莉絲,她知道我在想什麼,微微點頭回應。
「抱歉。」
我開始動手,迅速脫下艾莉絲的溼衣服,雖然還是小精靈,不過正如萍姐曾經說的,『她也是有料的』,皮膚白晳嫩滑,是轉大人的身材。
即使這樣,我也沒時間慢慢欣賞,脫光艾莉絲的便開始脫我自己的,脫到只剩一件內衣和長褲,其餘的全都給艾莉絲穿上,手套也幫忙戴上,最後將斗篷包住她整個身軀。
處理艾莉絲告一段落,我回頭關切蕾菲亞娜,這才發現她瑟縮著雙手身子僵硬,斗篷無力拉住而掉落在地。
「小蕾……」
「別傻……冷……」斗篷都掉落地,當然更冷了。
「失禮了。」
蕾菲亞娜的裸身就在眼前,心裡頭大吃一驚,這哪裡是十七歲的身材?
除了娃娃臉,每一處都是成熟女性的特徵,我忍住視線,將她的衣服一件件給穿回去,肌膚難免碰觸,我沒時間理會這種鳥事,最後和艾莉絲一樣,用防寒斗篷緊緊裹住。
「蕾菲亞娜,要委曲妳一會,幫我抱住小艾,我再抱著妳們跑回去。」
「火爐……」
「我知道,再忍耐一會。」
我讓蕾菲亞娜躺下,再把艾莉絲抱過來,放在蕾菲亞娜身上,將她們橫抱而起,發動狂暴術,用最快速奔回三號山屋。
——大小雪狐們看著精靈們安全離去,這才轉身隱入森林之中。
山屋的二樓,都淨空給艾莉絲與蕾菲亞娜使用,她們正披著毛毯在火爐前取暖。
我與阿達夫斯、奧卡在一樓火爐前席地而坐,我不安地,偶而用眼神關切樓上。
阿達夫斯:「閣下,真抱歉!沒想到會出這種意外。」
奧卡:「對不起,雖然說這時期還算安全……」
「別說了,這就是意外,而且我自己也有責任。」
我不會亂發脾氣,但是我對自己當下做不了任何事,感到懊惱不已。
奧卡:「今早出了太陽,回暖一直持續到中午,可能是這樣冰層才會變弱。」
阿達夫斯看我一直瞄著二樓,便低聲問著:「閣下要不要直接上去看看?坐在這兒什麼狀況也不知道啊。」
我不是不想上去,只是一想到剛剛看過少女們的裸身,就有點難為情,又有點怯懦。
尤其是為了把滑溜的蕾菲亞娜抱上岸,拉扯之間,我——
心念至此,臉就紅得發燙——天啊!我到底做了什麼……
「這個……」
剛好一個衛士端了一個盤子過來,盤子上頭有兩碗暖身的湯,因為二樓只有兩位少女,不敢貿然上去,所以過來請示阿達夫斯:「隊長,這個熱湯……要我送上去還是?」
「阿達夫斯君,讓我來吧!不好意思,我先離開。」不等阿達夫斯回答,我鼓起勇氣,直接搶過衛士手中的盤子。
阿達夫斯對衛士點點頭,讓部下別在意。
整個二樓就只有兩位少女並肩而坐,火爐比樓下的更旺,衛士幫忙取回的溼衣服都晾在火爐旁,我把湯碗端到她們面前,在艾莉絲身邊坐下。
「還以為你不想上來看我們。」艾莉絲顯然很不滿。
我抱她上樓後,就離開到樓下等待,只讓蕾菲亞娜陪著她更換衣服。
「小修不是『不想』上來,而是『不敢』上樓。」蕾菲亞娜一針見血。
「這個……不是,妳們要換衣服啊,小艾你看~我這不就上來啦,還端了熱湯。」
艾莉絲:「小修可以幫忙換衣服啊!那時候脫得好俐落,現在才好害羞嗎?」
「這……那個小蕾也是要換衣服的……」自知理虧,趕緊再找藉口來搪塞。
蕾菲亞娜:「不也是看過我的身體嗎?還有什麼好擔心的。」
不止吧!而且還摸過了——我別過視線,以免限制級畫面又在腦內重播。
「不……那個……太抱歉了。那個湯快涼了,先趁熱喝。」我怎麼可能嬴得過少女組合,趕緊低頭道歉,順便轉移話題,把湯遞給少女們。
蕾菲亞娜接過湯碗,艾莉絲則是撒嬌貼著,我當然是沒輒,餵著她喝湯。
我認真地對著蕾菲亞娜說:「小蕾,謝謝妳。」
蕾菲亞娜:「我並不是故意讓你看到身體,不必刻意道謝哦。」
「才不是那種事啦——」我大叫一聲,真是誤會大了,接著又說:「真的是謝謝妳……救了小艾。」
艾莉絲:「原來是小蕾救了我,謝謝!難怪妳衣衫不整,也一直在發抖。」
——在修上樓之前,少女們因為不停顫抖而沒有交談,艾莉絲醒來後還不知道狀況。
蕾菲亞娜:「衣衫不整還真抱歉,要怪小修,都沒有認真幫我穿。」
「對不起~對不起~我幾乎是閉著眼睛穿的,難免會這樣。總之~幸好有小蕾,如果換作我,一定直接跳進湖裡,小蕾雪地經驗真豐富。」
「早就說過我曾經住在雪之國,冰雪中的救難知識當然比你們豐富。」
餵完熱湯,艾莉絲身子暖和了些,挨到蕾菲亞娜身邊,抱著她說:「不管怎麼說,幸好小蕾在身邊,我才能得救!」
蕾菲亞娜也放下喝完的湯碗,回抱艾莉絲:「嗯~我不也說過會保護妳嗎?小修的羈絆者,也是我的主人。」
我見少女們身體暖和,聲音也不抖,起身端起空碗與盤子。
「小修,等會上來陪我好嗎?」艾莉絲擔心我就此不回來。
「嗯!我只是把碗送下去,馬上就回來。」
說完便離開下樓。送上熱湯是一碼事,害羞臉紅也是一碼事,但是,確認少女們都安然無恙,這才是最重要的!
兩位少女繼續說著悄悄話。
「當時好危險,小修差點就跳進湖裡,那樣的話妳們倆都會凍死。」
「這樣啊!妳阻止了小修?」
「嗯!靈龍本來就比精靈強壯多了,潛在冰水裡也能活動,我不確定小修能不能撐得住,脫衣服是怕上岸後,溼衣服會結冰,那就糟了。」
「原來如此。所以小修才會幫我換上他的衣服。」
「我也沒打算天氣那麼冷,還故意脫衣服給小修看喲。」
「呵~就算小蕾故意的,我也不會介意。不過……」
「怎麼了?」
「沒想到,第一次被小修看到裸身,居然這麼狼狽,一點都不浪漫。」
「小艾在意的,居然是這種事。」
「真討厭!第一次親吻時,身體動不了,沒想到,第一次被看到裸身,竟然也是身體動不了的時候。」
「妳和小修的緣份果然非常奇妙。」
「小蕾也沒差到那兒去,妳還不是也被小修看光了。」
「我是女僕,才不介意這種事。」
「我才不相信。」
「小修是個君子哦!我一絲不掛,他也沒有動搖。」
「要是趁機揩油,我絕對不饒他。」
「呵~我全身無力,就算小修不想揩油也不行。」
少女們相視而笑。
雖然是這麼說著,事實上,對於被羈絆者或誓約者看到裸身,她們並沒有非常在意,真正最在意的,反而是臉皮最薄的修。
修依約再次回到樓上,蕾菲亞娜和艾莉絲轉個話題繼續聊著,修則守在一旁打趣看著。
——比起害羞的事,更多的感情是心有餘悸!
不知不覺中,蕾菲亞娜對修與艾莉絲的重要性,又比以往更高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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