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-6 城主的堅持

發表日期:2017.6.25
作者:三筆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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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靈王祭典的最後一天,節目活動最為豐盛,除了熱鬧的祝福式典之外,每個角落還有市民自己的慶祝方式。
有些餐廳推出了祭典限定的套餐,加上誇張的名字,像是精靈樹雙人套餐,就是用各種水果擺製成樹,精靈王召喚餐,廣告詞就是吃了會得到精靈王的加護,還有餐廳是店員打扮成靈獸的模樣來服務,諸如此類。
街上也是熱鬧非凡,許多精靈穿上各種特製服裝,也有一些名紳派出僕傭發放點心餅䬣,喜慶之餘和平共享,甚至也有街頭競藝般的小打小鬧,不過,負責治安的巡守隊也會盡量寬容有限度的『慶典式胡鬧』
加巴迪夫城主站在城務廳的樓塔上,地形上城務廳是布羅倪城的最高處,樓塔可以看到全城和樂的景象。
「精靈們似乎很開心,祭典算是成功了吧!」
一旁身著武裝的迪里特說:「城主用心籌劃,這結果早在預料之中。」
迪里特是輪值護衛,在精靈往來複雜的慶典期間,貼身保護城主安全。
「今天最為熱鬧,輪到你來護衛我,還真是抱歉啊!」
「不,這是屬下的榮幸。能站在此處欣賞繁華街景,也是無比殊榮。」
「哈哈~明明工作在身,還一副享受的模樣。」
「這點,城主也是一樣吧!」
「嗯!不過~就是覺得太過於順利吶。」
數百歲經歷的城主,語氣之中浮現危機意識,是身為領導者的直覺。
「屬下會緊緊跟隨。無論如何,直到祭典最後一刻,在下都會盡力保護布羅倪城。」
「謝了~」
「如果城主真的不安,是否要屬下調派一些衛士過來呢?」
「不了,沒什麼騷動之前,優先考量城內安全。」
確實,為了祭典能夠順利進行,加巴迪夫甚至派遣衛士營支援巡守隊維護治安。
祝福式典,與人類的祭祠行為頗為相似,只不過對象是從神明轉成精靈王罷了。
在市民廣場中央,有一座巨大精靈王雕像,四周有許多長方桌,在大主教的嚴肅祈禱儀式之後,接受由各地居民及外來客的祈福,精靈們會把家中某個常用東西當成祈福物品,貼上名牌,連同祭品放置桌上,禱告著祈福物品得到精靈王的寄宿祝福,直到傍晚式典結束,再取回祈福物品擺置家中,祭品則是免費送給所有精靈享用。
過多的祭品,會由城務廳收走,並送給需要的孤兒院等單位做為慈善義舉。因此來客絡繹不絕,而且祈福者都是誠心誠意,式典時間雖長,但是卻很有秩序。
我——南宮修護衛查理德參加祈禱儀式之後,回到查理德的房間,艾莉絲與蕾菲亞娜陪在一旁,順帶一提,我們沒有準備祈福物品,但卻提供了不少供品,打算式典結束就地分享給群眾。
查理德:「今天小修陪小艾好好玩。慶功宴就讓雅蘭思娜君和阿達夫斯君陪我參加。」
「明白,謝謝叔叔。」
「可要好好保護我的姪女啊!拜託你了。」
「就算沒有拜託,小修也是全力以赴。」
「真可靠。」查理德又說:「明天的任務最重要,準備好了嗎?令牌還在吧!」
「令牌一直隨身,我會找機會面見加巴迪夫城主。」
「要不是城主擔心,千交代萬交代一定要我先行遠離布羅倪,否則,我會想跟著你們一起走的。」
「城主考慮是正確的,造成叔叔危險就不好了。而且萬一小修出事,還得靠叔叔來搭救吶。」
艾莉絲:「按照計劃,叔叔還是先到岳峰村等我們,我和蕾菲亞娜會等小修的。」
「其實,我是希望妳們也和叔叔一起先走。」
「不,萬一出事,還得靠我儘快通知叔叔啊!」艾莉絲就是不想離我太遠。
查理德:「我讓雅蘭思娜君護衛妳們的馬車。這樣小修也會安心點。」
艾莉絲說:「好的,謝謝叔叔。」
查理德:「但願一切順利,在岳峰村平安會合,明早,天一亮,車隊就離開。」
「明白了。」
查理德轉頭對蕾菲亞娜說:「妳不是戰鬥編組,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先走?」
蕾菲亞娜低頭行禮:「謝謝院長大人關心,身為小修閣下的女僕,沒道理主人還在努力,自己卻躲在安全的地方。我會和小艾小姐一起,至少我可以負責駕車。」
查理德:「呵~好羨慕小修啊!身邊都是可靠的夥伴。」
我點頭同意:「她駕車技術很厲害,馬兒好像聽得懂她說的話,比我更像馬主哦。」
查理德:「誒!沒想到蕾菲亞娜居然又多了一項才能,好後悔讓妳離開修道院,妳要不要回來啊,我願意付更多的薪俸,如何?」
蕾菲亞娜:「院長大人,恕難從命,我已決心一生追隨小修閣下與小艾小姐。」
查理德:「我就知道妳會這麼說~小艾她們就拜託妳了。」
蕾菲亞娜:「是,請交給我。」
「蕾菲亞娜~等會我和小艾要去個地方,麻煩妳先收拾行李,準備明天一早就離開,晚餐前我們會回來,晚餐後我們三個一起去逛城東燈會,行嗎?」
我絕少使用命令句對蕾菲亞娜說話,即使有事,也都是以請求的口吻相商。
「好的,都依小修安排。」蕾菲亞娜回答著。
「有我在,妳們安心的玩,我會負責警戒。」
艾莉絲:「我好期待那些漂亮的花燈!」
「喂~小艾,別忘了,他們盯上的可是妳哦。至少,無論何時都要跟好蕾菲亞娜。我可能會去追那些混蛋。」
蕾菲亞娜:「誒!真罕見,小修居然會開罵。」
「不需要客氣,敢盯上公主就是混蛋。」
艾莉絲一把抱住我,笑瞇瞇滿意地看著我。
「我說小艾啊!妳也要有點危機意識,別只是看著我傻笑啊。」
「好啦。不知道為什麼,有你在,我就是覺得很安心嘛。」
我輕輕敲了一下艾莉絲的額頭:「真是的,我們走吧!蕾菲亞娜,晚點見。」
「請慢走,一路小心。」
城務廳的會客室,我與艾莉絲正在等候,茶水點心已有侍從送進來,是對靈劍士的禮遇。
「這裡?小修有約誰嗎?」
「有啊,前來拜會波瓦諾格靈劍士!」
「是你說在前夜祭打起來那個靈劍士?」
「就是他,說打起來也不對,只是稍為切磋而已。」
「他不會是要找小修報仇的吧?」
艾莉絲貌似有點憂心,我輕撫她的頭,笑說:「別瞎猜,波瓦諾格不是那樣的靈劍士,而且多虧有他,我和迪里特關係也好多了。」
艾莉絲點點頭,見她平靜下來,我繼續解釋:「他本來打算派精靈送迷宮地圖過來,最後旅館留言到城務廳親自轉交,說是有些部份親口解釋比較好,他如果想要報仇,選在這裡也太過明目張膽。」
「也是。不過,他們城務廰看起來比里德修拉的大好多。」
「城市比較大,處理的執行官也會比較多,辦公的地方比較大是當然的啦。」
「小修越來越了解我們的世界,真了不起,我這個公主反而有點像井底之蛙。」
「沒這種事,因為我處理的任務多,相對的,知道的也會比較多。」
「哼!你總是背著我去做很多任務,我變成井底之蛙都是你的錯,這次調查任務也是,都不准我跟。」
「我不是讓蕾菲亞娜陪著妳嗎?好好好~我會儘量帶妳一起啦!畢竟,有些任務不太合適妳,我偷偷摸摸沒關係,讓公主也跟我偷偷摸摸,別人不知道,我也會心疼啊!」
「盡說些好話敷衍我!」
溫柔的艾莉絲也帶著稍許的傲嬌屬性,相處好一段日子,基本上還算是好懂,我大概也知道該如何應對,反倒是當她調皮時我比較頭痛,除了當她的情人之外,有時還得扮演父親哄弄的角色。
「怎麼會,今天我不是帶妳一起出門了嗎?」
「以後也要。」
「好啦~先別說話,他來了。」
門還沒打開,我已經查覺到波瓦諾格接近,不用說,是索敵術反應。
看到波瓦諾格進門,我們站起來彼此行禮。
「您好,波瓦諾格閣下。」「閣下您好,初次相會,我是小艾,修的羈絆者。」
「修閣下,夫人請坐。不好意思,請你們跑一趟。」
「不,勞煩波瓦諾格閣下幫忙,跑一趟也是應該的。」
「這就是迷宮地圖,之後,就交給你,但請容我先做個說明。」
波瓦諾格乾脆地把地圖在桌上張開,艾莉絲趕緊把茶點都移到旁邊。
地圖上除了地形,還有許多文字註解,似乎是波瓦諾格特地加注的訊息,感覺上,他既善良又熱心。
「旁邊有整個峽谷的小縮圖,地形很簡單,斯地亞堪河貫穿整個峽谷,河的兩旁是道路,左邊是拿茲王國的藍之湖城,右邊是我們布羅倪城,這個標示『X』的是山洞,是迷宮的入口。」
「閣下,這『X』的標示也太多了吧!」
「這就是問題,而且入口處是會變化的,有些舊入口會被沙石封埋,有時又顯現新入口,也可能一天之內就造成變化。我幫你們用紅筆圈起來的,是最近兩個月找到的入口,但不能保証入口都還在,甚至會有新的入口。」
「那紅圈的也有好幾個,迷宮出入口不止一個吶。」
「正是!我不知道修閣下何時會去探險,所以事先提醒,以免到時候發現入口處是錯的,有損我波瓦諾格的名譽。」
「波瓦諾格閣下別這麼說,就是因為變化多端,才有去探險的價值。」
「修閣下看起來文質彬彬,意外地是個喜愛冒險的探險家。」
「那裡。只是個嗜好,麻煩波瓦諾格閣下是我不好意思。」
「如果有計劃前往,不妨先來布羅倪,有需要準備或是最新消息,我會儘量提供。」
「多謝囉。到時還要多叨擾,請見諒。」
「還有,這只是通用地圖,有冒險者回報,裡面有很大的洞窟和流沙陷阱,但是他們都沒能再找到第二次,位置會變化,因此無法順利繪製正確位置。」
「有需要特別注意的嗎?」
「嗯,迷宮本身不太複雜,通過後就是懸崖,懸崖綿延數十加米,有石階能到崖底,但一直以來都沒有特別的發現。」
「數十加米的懸崖啊!真像一個地底世界,那就是盡頭嗎?」
「或許吧!因為在地底黑漆漆的,行進要小心點別掉下懸崖。如何形成這迷宮也有很多種說法。」
「有比較可信的說法嗎?」
「傳說與暗之精靈王有關係,你知道精靈世界有七位精靈王吧?」
「我知道。」
「暗之精靈王是第八位,但是從沒有精靈看過,只是相傳而已,這個迷宮被傳為暗之精靈王的基地。他建立的是地之王國。」
「真有這種事?」
「不,只是傳說而已,正式保存的文獻上完全沒有敍述。沒考據過的傳說,不可能寫在文獻裡。每年都有許多精靈、甚至是魔靈都會有探險者想要找出証據,至今並沒有發現關鍵性文物,不過,偽造的紀念品,街上很多商店倒是有在賣。」
「說不定,傳說只是被用來推廣商品的工具。我的故鄉也有類似這樣的事。」
我想起情人節送巧克力,就是商人搞出來的噱頭。
「可能吧!即使如此,還是常有想找出真相的探險家進入迷宮,不過,祭典前後,大部份的探險家都會選擇留在布羅倪,畢竟這兒熱鬧著。」
「明白了。」
「有其他問題嗎?」
「暫時沒有。順便請教,加巴迪夫城主大人會在城務廳嗎?」
「找他有事?」
「不,也不是很重要的事,城主大人的姪女席禮亞夫人拜託我,如果有看到城主大人,就幫忙代她問安。」
「是里德修拉的城主夫人啊!我們城主其實很少管事,大部份事情都交給加雷殿下處理,打算這幾年殿下處事成熟之後,就把城主之位移交給殿下。因此也甚少進入城務廳。在城務廳左側三百步左右,最大幢的建築就是他的城主官邸。」
「了解,但席禮亞夫人有交代,不必刻意,因此修心想,如果城主大人在此就直接拜見,既然不在,就暫且作罷。」
「修閣下,剛說的傳位殿下一事請保密,這算是布羅倪的機密哦。雖說是機密,明眼人大概都看的出來,平民也有很多知道的。」
「我明白,修不會亂說。」
「那麼,就這樣,祝修閣下探險順利。」
「多謝波瓦諾格閣下,那我們告辭了。」
艾莉絲也跟著點頭致意,和我一起離開。
波瓦諾格的地圖很管用,入口的大概位置,內部路線,可以省去不少調查時間,而且精靈似乎有個習慣,就是會在地圖上註明類似地標的記號,比如某棵大樹,某個方向遠望有三個並連山峰,我猜測是因為精靈沒有指北針,才會以這個方式代替方位。
回到旅館,我讓艾莉絲去找蕾菲亞娜,自己則到查理德房間,我們約定好這個時間,對幾天來的調查做最後討論。
「城主、殿下這幾天都很正常出席重要活動,與其他城市的交流也很正常,似乎並沒有特別與誰交好同盟的情形。尤其對王城來的使者團,也是客氣有加,看不出有什麼企圖。」
這是查理德的工作,他負責監視表面上的動態。
「對一個有反意的城主,應該會找尋能夠增加自己力量的盟友才對,難道是因為祭典,不方便進行這種枱面下的動作嗎?」
「不,難得各城重要精靈出席,這才是最好的機會,雅蘭思娜在城主官邸附近監視,也沒發現有私下召見的舉動。」
「武器庫實在太鬆懈,只有兩名守衛,而且還混水摸魚,就我自己窮緊張而已。」
「吉列蒙院長有說,城主這幾年身體不好,大都待在官邸內,很少出門,大部份工作都交給殿下處理,還說可能會把城主之位交給殿下。」
「今天,波瓦諾格閣下也主動告訴我一樣的事。」
「這應該是公開的秘密吧!殿下花蠻多時間在城民的互動,評價還不錯。」
「小艾有說鬧市、燈會,殿下都有出席,而且是與平民一起,還交談愉快。」
「那,衛士營和訓練場呢?」
「沒有擴編的跡象,大都是退役補進這樣的記錄,也沒有大幅調度的動作。訓練場更糟,根本都是見習劍士、術士在使用,似乎他們對武藝方面有點怠惰。」
「呵~小修,不能拿別的精靈和你自己相比哦,你是勤奮過了頭。」
「要保護公主,我沒辦法鬆懈啊。」
「是你太認真,可以多依靠點我這個叔叔。」
「好的。」
「我認為傳言只是謠言,雖然不知道從那裡流傳出來的,但我認為並不是真的。」
「修也是如此認為。」
「但是加巴迪夫居然不做任何應對,不知道他在盤算什麼。」
「或許他根本上就是不想理會。」
「那麼我們按計劃,一大早就走,出發一炷香後,你再潛入官邸,我已經查過了,這三天輪值護衛官邸的是迪里特爵。」
「是他啊,難得關係好了一點,我可不想正面衝突。」
「嗯,潛入時小心點,別太依賴隱形術,值勤衛士會輪流使用搜索術,至於索敵術,就算被察覺也未必知道不是自己人,不夠接近也無法識別外形,官邸有許多精靈,只要不做快速移動,不要顯現敵意,大概就沒有問題。」
叔叔不知道我的龍隱術能夠避開索敵,不過,對搜索術的直接目視,效果還是有限。
「這個修明白,謝謝叔叔提醒。」
「記得,城主交辦的事是一回事,千萬別出什麼意外,否則那個寶貝姪女會恨死我,真不行就逃跑吧。」
「請相信我,修多少有點自信。」
「好!今天狀況如何呢?」
「白天四處遊覽,小艾玩得很開心,但是沒發現異常或跟蹤。晚上到城東再看看吧!」
「希望只是剛好碰上看過公主面貌的精靈,一時突然興起想跟蹤而已。」
「但願如此。我也不想這件事影響到任務。很抱歉,我明明應該是叔叔的護衛……」
「相較之下,我反而比較不會有事,而且也不缺護衛。只是你一直不在我身邊,回去時報告比較難寫,不過別擔心,城主知道你有保護公主的責任,不會說什麼的。」
「希望城主能諒解。」
「明天你和小艾合流後,儘快過來與我們會合。可能會多花點時間探查迷宮。」
「好的。地圖就先放在叔叔這裡,我先告退。」
這晚,晚餐也不吃了,我帶著艾莉絲和蕾菲亞娜一起到城東的餐廳享受美食,本來蕾菲亞娜想穿女僕服,但我不讓穿,堅持她們做姐妹打扮,還揹上她們的專屬背包,一起去逛燈會。
街上果然熱鬧,精靈沒有煙火技術,但是有類似仙女棒效果的小石晶,能顯現噴出七彩火花的幻影,蕾菲亞娜似乎很喜歡,添購了不少這種『幻彩石晶』。
本想重施故技,讓這兩位少女走在一起,自己殿後跟著。但是企圖被發現,兩位少女故意回到我身旁,還刻意分佔左右位置,大辣辣地挽起我的手臂。
一幅左擁右抱的畫面,我當然知道少女們又在惡整,馬上出聲抗議。
「有什麼關係?我們是羈絆者啊!」
「主人,不這樣,一下子就走散了。」
「唉~我的形象全沒了。」
一個無視、一個無賴,我是不可能嬴的。
不過,也就是一陣子的胡鬧,沒多久,艾莉絲與蕾菲亞娜又走在一起,享受漫遊燈街的愉悅,或許都是孤兒,在這個意義上,姐妹關係才特別的好。
我默默地守護,雖然街上精靈不少,我也沒漏掉任何視線。不斷過濾,試圖找到昨晚的跟蹤者,雖然被美少女吸引的眼光不少,但是,似乎沒有固定跟隨她們的目標存在。
知道有我保護,少女們玩得盡興,也買了不少東西,尤其是艾莉絲,她答應過孤兒院的小朋友們,要帶紀念品回去,整個背包都塞得滿滿的,我有隨時出手的顧慮,原本答應幫忙提包的工作,就暫時免了。
最後,少女們滿載而歸,我則是一無所獲。
蕾菲亞娜似乎很滿意,這夜不再黏著我們,或許是為主人和其羈絆者騰出共處的時光。道過晚安隨即回到她自己的房間休息。
原本到很晚都喧鬧不止的城市,隨著祭典的結束,也回歸一片寂靜。
艾莉絲把夜光石晶熄滅,摟著我在窗邊欣賞安靜的夜晚。
「突然之間好安靜,反而有點不習慣。」
「當然,祭典結束,大家也累了,沒事都會早點休息吧。」
「好想念劍廬哦,還是自己的床舒服。」
「真意外,小艾會認床啊。」
「才不,我只認抱枕。」
「妳又調皮了。」
「明天要小心點,城主官邸的守備一向都是最森嚴的。」
「放心,沒人跑的比我更快,妳忘了,布羅倪最快的『疾風劍士』都比我慢。」
「迷宮會遇到什麼也不清楚。這種不確定的感覺有點討厭。」
「去了才會知道,太多擔心就不好睡了。」
「不會的,有小修在我都很好睡。」
「總算我也有點用處。」
「小修~你知道這幾天我最開心的是什麼事嗎?」
「哦?妳每天都很開心啊!」
「嗯,就是被稱呼『夫人』。」
我這才明白,羈絆者就是夫婦的觀念,對於艾莉絲是理所當然,所以她能輕易說出『夫人』兩字,而且以此為樂,我雖然也明白,但乍聽之下還是會有點扭捏,我大概還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。
「不會吧!靈劍士的夫人應該還比不上公主這個名號吧?」我故意逗著艾莉絲。
「才不是靈劍士的夫人,是『小修』的夫人。」
「呵~小艾真容易滿足。」
「我覺得能讓小修默默承認並不容易,你總是會很害羞。」
「害羞沒辦法,是天性,會討厭嗎?」
「不,小修害羞的時候最可愛,蕾菲亞娜也很清楚。」
「我就知道,妳們總是聯合在欺負我。」
「可是我們都覺得很快樂,你會生氣嗎?」
「並不會,妳們能夠快樂,害羞也值了。」
我用力抱住艾莉絲,她現在也不會害羞顫抖,放鬆地把身子交給了我。
艾莉絲望著我,滿心期待,小精靈的神情真好懂。
我卻只是靜靜地看著,艾莉絲等不到期待,臉紅心跳有點慌,開始扭著身子。
許久,看著彆扭的艾莉絲,我終於滿足,這才給她一個久違的深吻。
「好壞,你故意的。」
「蕾菲亞娜我可能應付不了,但是要欺負小艾,倒是有點心得……」
艾莉絲鼓足勇氣以吻封緘,不讓我繼續說下去~
或許出門在外,許久不曾如此親密,靈線比以往更快引動,光芒漸顯……
美好的夜晚,艾莉絲在我懷裡微笑入夢,但是,事件並未就此結束。
天剛亮,車隊就緒,事先已和城務廳打過招呼,因此巡邏衛士們並不會對起早趕路的里德修拉車隊有所疑惑。
「雅蘭思娜君,小艾和蕾菲亞娜就拜託妳了。」
雅蘭思娜:「閣下重任在身,她們就交給在下。」
艾莉絲:「我會等你回來,小心點。」
「有妳這句話,我一定會回去的。」我轉向一旁的女僕:「蕾菲亞娜……」
「嗯~知道,別擔心我們。」蕾菲亞娜搶先一步回答,給我一個勝利手勢。
我點了點頭,前往叔叔的禮車致意,車隊隨即啓程離開旅館。
天色微亮,因為有可能會表示身份,所以內穿靈劍士武裝,外穿一件普通薄寬上衣,加上連帽斗篷披身,隻身前往城主官邸。
我並不趕時間,暗算著一炷香時間的空檔,必須給予車隊離城的足夠時間。
天色漸亮,但是沒有幾個精靈這麼早起床,連日來的狂歡也該累了,今天是休息日,大都是窩著家裡補眠。
官邸前後門應該都有守衛,我打算從靠近後門有一段距離的樹上跳進去,發動狂暴術與龍隱術,在樹頂,我觀察著四周的動靜。
咦?後門並沒有衛士看守——
「太鬆懈,怠忽職守啊。」
都準備好要跳了,卻差點沒跌下樹,因為我瞄到有兩個衛士躺在後門旁的內側,原本以為是守衛偷懶,然而卻倒躺在內牆,明顯是遇襲,我心中感到不安。
這樣不行,自己並不是與布羅倪為敵,沒必要被當成偷襲者,既然守衛被放倒,索性解除龍隱,大方的走進去,還可以說是看見守衛不見,情況有異所以進來查探。
回到後門,我摸了一下兩個衛士的脖子,萬一出現死者,就打算通知前門守衛。
「幸好沒死。」
不過,我也沒有能叫醒守衛的手段或咒術,只得暫時不予理會。
早就摸清官邸地形,我再次發動龍隱匿蹤,從外圍一層一層往上攀到頂樓,頂樓有個維修用天窗,可以進入三樓走廊,城主的房間就在三樓中央處,房間前是個大天井,靠著牆前進,摸入天井,最後進入房間與城主面談。
——計劃是這樣,但是一點都不通。
還沒到天井我就發現異狀,索敵出現七個靈力較大的目標,而且就在城主房間前方的天井底下,原以為是在其他樓層的守衛,但是越接近,目標越清晰,這七個目標全在三樓,我隱約覺得那是對峙的態勢。
對方沒針對自己的位置做出反應,認定尚未被發現,我再次衷心感謝希緹麗亞和弗列格曼,龍隱匿蹤果然厲害,我仍是小心翼翼,慢慢移到視野可及之處。
加巴迪夫是醒著的,而且就站在房間門口前方,一身睡衣。
更吃驚的是,迪里特爵就趴在加巴迪夫前面兩步的地板上,他被擊倒了。
有五個黑斗篷裝扮精靈,等距站在城主前方,形成半包圍圈,似乎在交談著。
——可惡,怎麼會聽不到聲音?是因為那個石晶嗎?
最兩側旁的精靈手上都拿著石晶,猜測有某種咒術發動著,所以聲音被阻擋了。
——如果是咒術,或許可以試試。
取出御龍寶劍朝前揮舞——『龍破』,這個劍咒能擊破施加於自身的咒術。
我瞬間聽到談話,果然猜測是對的,對方並未發現咒術失效,龍破術不像破咒術使對方咒術失效,而是破除自身前方的咒術效果,因此不會被發現。
「加巴迪夫城主,沒用的,迪里特是宅子裡最強的劍士吧?他都敗了,你還逞強嗎?」
說話是中間高個黑斗篷精靈,以位置而言,他是帶頭者。
「可惡,你們究竟是誰?」
「這你不用管,只要告訴我們你的答案就可以了。」
「答案?很抱歉,想都不必想,絕無可能。」
「決定的人是你,不會強迫你的,但是,我們會根據你的答案來行動,可別後悔呀。」
「那你們想怎麼樣?」
帶頭者從斗篷下拿出一把短劍,在城主前晃著,刀身作工精緻,金黃輝耀,看似觀賞價值比實用價值高的短劍。
「你認識這把劍吧?」
「這……陛下親賜,王城使者迦米斯上卿的配劍!!」
「老歸老,眼力還不錯,正是。如果這把刀插在你身上,你知道結果會是什麼嗎?」
「你~你想殺我嫁禍給迦米斯?」
「腦筋也不錯,到時候,加雷殿下會怎麼看利德納陛下,你多少猜得到吧?」
「加雷沒那麼笨,連這種栽贜都看不出來。」
「城主大人可以賭看看,不過,加雷殿下不需要親自為你報仇,我們會幫忙的,當然是用加雷殿下的名字,把王城幾個相士給殺了,當然,如果有必要,我們會幹掉利德納的小公主,那結果就更有趣了。」
「你想引發布羅倪和新安達魯的內戰?」
「沒辦法,因為你的答案不是我們要的。」
「可惡。」
「只要加入我們,是不會有戰爭的,只有利德納會失去國王的地位而已,而且我們也不會殺任何人,只是趕他下台而已。」
「你們是利德納陛下的政敵?究竟是誰?」
「剛剛說過了,這你不用管。而且,利德納陛下的政敵,不就是你加巴迪夫嗎?」
在里德修拉聽到的傳言,幾乎都是利德納和加巴迪夫不合,說是政敵也不為過,但是加巴迪夫並不笨,聽出了話語中的嘲諷。
「原來,四處造謠我要反利德納陛下的是你們。」
「你本來就與利德納陛下不合,現在為他而死不值得吧?」
「只是不欣賞,根本談不上不合,我——加巴迪夫,是不會背叛魯迪因德王國的。」
「魯迪因德王國?菲立斯陛下死後,這王國就不像王國,利德納太懦弱了。」
「他不是懦弱,只是以平民為先。」
「說這麼多還是拒絕嗎?請想清楚,不管你死不死,布羅倪和新安達魯都會對立。」
「想的很清楚,我拒絕。」
「唉~讓我說那麼多是想等援兵嗎?沒用的,沒有精靈知道這裡發生的事。」
「就算我死了,一定會有精靈能拆穿你們的陰謀。」
「我真的很想說服你,不過,耐心到此為止。最後一劍就我來補上——動手。」
帶頭者兩旁的術士聞言,各自緩緩詠唱咒文,
『以修德梅林之名,引來爆焰,旋即吾用。』是火球術。
但是加巴迪夫的詠唱速度更快,
『以修德巴曼之名,熊火障旺炎壁。』是火炎障壁術。
但是,即將成形的障壁卻突然消失無蹤。
加巴迪夫:「這……是破咒術!!」
兩旁的術士即將完成詠唱。
「呵~呵~」
帶頭者只回應他兩聲冷笑——但是突然臉神一變,馬上轉身。
我故意解除龍隱手握御龍寶劍,朝著帶頭者的背後前去,果然吸引了對方的注意,我神色自若,但一瞬間有點動搖,因為轉過身來的帶頭者是個帶眼罩的獨眼精靈。
或許是危機意識,認定輕輕鬆鬆走過來的我更具威脅,帶頭者馬上命令術士——
「先除掉這傢伙。」
術士剛好完成詠唱,只是把目標從加巴迪夫轉向我而已。
火球擊出,我並沒有閃避,只是輕輕揮動左手劍——艾莉絲的火球兇猛多了。
「啊~糟!」
大叫的不是我,是加巴迪夫,他以為我會被擊中。
對斗篷客來說,特別是對兩位火球術士——非常遺憾。
刻意緩慢催咒加大威力的兩顆大火球,我左手一劍橫揮,便熄滅了,連火星都不剩。右手動都沒動,仍保持警戒待命。
帶頭者驚訝著,不,是五位斗篷客及加巴迪夫本人,全都驚訝著。
龍破,是遠古精靈王的劍咒,以短劍擊退咒術,現今無人見過。
我其實也可以使用破咒,但是對方帶頭者能使用破咒讓我有點吃驚,我不認為破咒有多麼了不起,但是就不想用同一招,我需要一手震懾對方的招式,於是,在眾目睽睽之下擊滅火球,看到大家吃驚的臉色,我很滿意。
我刻意不看斗篷客喊著:「加巴迪夫城主大人,里德修拉大主教查理德院長、靈劍士修閣下,與兩位俠士正在大廳等候拜會城主,派在下前來知會。不過這裡好像有點亂,請恕在下無法行禮,請問城主大人需要幫忙嗎?」
言下之意,幾個大角色就在樓下,自己只是個傳話的,虛實之間的應用,好歹書上看多了,也姑且算是我的絕招。
「你——太好了,他們是逆賊,請大主教與靈劍士幫忙捉拿。」
「好的,就五個啊,應該用不上大主教與靈劍士,請交給我,會花點時間,請城主耐心稍候。」
我一點都不打算當英雄,本來想退出去尋求幫忙,正好對方要動手,無奈只能暴露身分,挺身而出。
第一次面對五個精靈對手,又有術士又有劍士,其實我心裡緊張的不得了,只是故作鎮定,先誇大己方陣容來嚇唬對方。
「可惡,靈術士、靈劍士都來了嗎?麻煩的東西。不會給你機會的,米堤,去對付城主,其他的跟我攔下他。」
最右側的劍士米堤接到命令,丟下石晶,拔出雙劍攻擊城主,我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迪里特,大喊:「那個交給『你』,其他四個我來。」
話剛落下,龍行術加持的繁星式劍路,迅如奔雷,一躍而出直接攻擊最左側的劍士,因為他一手拿著短劍,一手拿著石晶,腰間又佩著另一隻短劍,是雙劍劍士無誤,我左手劍架開對方短劍,迅雷不及掩耳,我右手劍連擊對方四處。
可憐的劍士還未取出另一隻短劍,兩手腕兩大腿處被狠狠剌入四劍,石晶和短劍掉落,倒在地上痛苦哀嚎。
以雙劍攻擊城主的劍士,正要切入城主身旁時,迪里特突然從地板上躍起,一劍剌入來襲的劍士胸膛,還加了一聲悶聲暴響,是火焰劍咒在體內爆開的聲音,未料到突襲,這位叫米堤的劍士,在迪里特拔出劍時已經氣絕。
因為沒辦法做出第二擊,迪里特才必須全力一劍猛殺對手,為了守護城主,沒有留手餘地,先前受傷的影響,他氣喘呼呼,勉強地站著城主前面,打算以身護主,迪里特這狠招令我驚心不已。
我以餘光確認城主安全後,馬上轉攻帶頭者。
破咒術是術士的天敵,維特拉芙美靈術士也曾說過這樣的話,更何況,我還有龍破這個利器,所以先放著術士不管,以急襲幹掉防備最少的劍士後,再回頭收拾帶頭者。
「呆什麼,詠咒。」
兩名術士楞住了,本應由兩名劍士護衛,現在卻是一個死絕一個重傷,聽到帶頭者命令,才又開始詠唱咒文。
不愧是領導者,反應比屬下快多了,而且還能冷靜思考環顧四周。
獨眼精靈看見我閃電般出手制敵,不敢怠慢,隨即丟下手中那把偷來的飾劍,扯下斗篷,亮出雙劍迎面襲來,劍速不比迪里特慢,但是明顯守備重於進攻,大概是為了術士爭取詠咒時間。
我一招得手,但是還有三個,不敢大意,一邊注意兩個術士動態,一邊與帶頭者四劍交錯攻防。
迪里特已是極限,被城主攙扶著,無力對付兩個術士,見詠咒即將結束,火球已欲成形,只能用出僅存的力量大喊:「小心火球!」
我沒有停下攻擊,只是往術士方向望去一眼,火球瞬間消失無蹤。
「怎麼會?」
「閣下,為何阻止我們。」
兩個笨蛋術士,以為是帶頭者對他們施用破咒術。
把帶頭者當做現場唯一會用破咒的精靈,是想當然的反應,因為會使用破咒的精靈劍士實在非常稀少,難以預料竟會同時遇到兩個。
破咒得逞,我暫時全心在劍速上,如繁星式之名,劍路燦若繁星令帶頭者應接不遐。
我還有點餘裕大聲的說:「你倆個同伴在問你話,不打算回答嗎?」
帶頭者捉襟見肘,為了全心回防,根本沒有餘力說話。
兩個術士見主子沒有回話,相視一眼,決定再試一次,改為詠唱火箭術。
帶頭者的衣服已經破了好幾處,已經有淺淺的傷口出現,血跡沾溼了衣服,但他沒有放棄,腦筋一直思索接下來該怎麼辦。
即使換成火箭咒,下場也是一樣,還未成形,在我眼下,火箭整個消失無蹤。
「閣下別再破咒了,我們沒辦法咒擊。」
「到底是怎?」
兩個術士不解,帶著恐懼往走廊慢慢退去,想逃!術士不能用咒,就變成了廢物。
「你的術士要抛棄你了,你完蛋了。」
我設法用言語動搖對手,獨眼精靈很強,但是巴蘭多更強。
打算出其不意擊出龍炎,劍咒不需吟詠,而且又是瞬擊,所以不會被破咒,其實我意欲隱藏這個殺手鐧,但對方速度劍法不弱,雖然有把握,但需要時間制敵,我想快點結束,以免節外生枝。
不過,才剛下決定,就已經節外生枝——
帶頭者突然一個急退,把雙劍丟出分擊我的胸部與大腿,劍士棄劍還真少見,我連閃帶打擊落來襲飛劍,卻給了帶頭者掉頭逃命的瞬間,他往兩個術士的方向逃去,我定步再急起直追,雙方出現約八步的距離。
「想逃?把劍丟了你更沒機會。」
——沒問題,這距離還可以,我有自信追的上,而且對方已經空手等同待宰羔羊。
瞄準帶頭者,一邊追一邊架起雙劍,以心意催動龍炎,成形火球向獨眼奔去。
帶頭者趕上術士之後,一手一個,抓起兩個術士後領就扔過來,龍炎在術士面前爆開,一個倒臥走廊旁,一個被炸飛撞牆,跌落牆角。
帶頭者嚇壞了,沒料到我這劍士也會有強大咒術,而且還無須詠唱瞬間擊發。
不敢停下腳步,帶頭者取出一個石晶丟過來,我不明所以,不敢貿然上前格擋,石晶冒出淡淡光芒,形成一團白色煙霧,整個走廊煙霧迷漫。
擔心有毒,我用手背摀住鼻子,往後退到沒煙霧的區域,看著敵手逃去的方向,又看看城主和迪里特,他們倆大概沒有戰力了,如果我追去,若有伏兵前來就不太妙,輕嘆了一口氣,雙劍回鞘,走向城主,幫忙扶著迪里特從另一邊的樓梯下到大廳。
城主坐在椅子上,迪里特站在他身旁,僕傭們拿了外套讓城主披上,許多衛士被擊倒,因此調派了更多衛士前來,現場混亂,僕傭們不知道我的身份,看見我扶城主下來,也不敢怠慢,給城主茶水時,也給我遞了一杯。
一名衛士前來通報:「城主大人,三個歹徒收押,一個已死亡。」
「先關起來,交給城務廳處理。對了,還有一個身穿黑斗篷逃走,全身都有傷,會用破咒術,快去追捕,下達全城戒備。」
不愧是城主,驚險之餘,還能冷靜完整說明,同時下達命令,衛士接令後退下離開。
「請坐。」
「在下……」
「不必行禮,坐下說話,隨意點,都這個場面了,別管那麼多。」
「那,在下失禮了!」
我不客氣坐下,端起茶就喝。坐在加巴迪夫旁邊的椅子上,比肩而坐並非故意,我代表阿德列斯城主,有話要對加巴迪夫城主說明,只是尚未取出令牌。
「迪里特受傷了,找治療師來。迪里特也自己找地方休息,受傷了就別勉強。」
「好的,謝謝城主大人關心。」迪里特找個較遠的椅子坐下,主僕還是有分。
加巴迪夫禮貌問道:「多謝搭救,剛剛提到查理德和靈劍士閣下在等候,請問,他們在哪裡?」
我脫下偽裝用的薄上衣,露出靈劍士武裝。
「城主大人,真抱歉,那是在下誇大嚇唬敵手的,查理德院長目前在回程路途上,而靈劍士,就是我,在下修.南宮,名號『御龍劍士』,我們前夜祭見過,我跟在查理德院長後面。」
「抱歉,賓客眾多,實在無法記得每一位。我也猜是嚇唬他們的,明明昨天就收到報告,里德修拉的車隊今天天一亮就出發回去,我還特別交待衛士別驚擾車隊。現在應該全部都離開了才對,可是,你真的是……靈劍士修閣下?」
在角落的迪里特一直聽著他們的對話,見城主質疑,便起身回應:「城主大人,屬下可以証明,他確實是『御龍劍士』修閣下,是在里德修拉打敗我的劍士。」
加巴迪夫:「不不,抱歉,我語氣不對,我不是懷疑,實在是修閣下也太年輕了。」
迪里特:「屬下初次見面也是這麼想,所以輸的很慘。」
「沒的事,迪里特爵剛剛捨命護主很勇敢,把剩下的力量集中一擊,也很有膽識。」
迪里特不顧城主在場,急直性子又發作,大叫:「啊~修閣下發現了對吧?你一定發現了,還說那個交給我,你對付其他四個,為什麼啊?為什麼我想做什麼你都知道?比賽那時也是,現在也是。」
「因為迪里特爵的右手正用力的握住聖劍,有了力氣又不動,就是在等機會,倒在那兒表示受傷了,應該是沒太多餘力,我猜測你想搏命一擊。」
「太厲害了,輸給你真是沒話說,能砍破火球,又能使用爆烈,原來當初比賽還留了好幾手啊!就算是現在,我還是太小看閣下,抱歉。」
「不是哦,那是我後來學到的。比賽時沒那麼厲害。」
我用眼睛示意,城主還在旁邊,迪里特這樣大喊大叫實在有點……
「抱歉,抱歉!屬下告退。」
看著大家忙來忙去,我暫時也只能悠哉喝茶休息,打算等告一段落再與城主相談。
此時,又衝進一位壯碩精靈,是波瓦諾格,聽到官邸遇襲消息立即趕來。
「城主大人,城主大人……維特拉芙美上卿等會馬上……也會到……」
大口呼氣,真的是急速趕來。
加巴迪夫:「別急,我現在沒事,你先順個氣再說話。」
波瓦諾格見我與城主比肩而坐,移到我的身邊,蚊聲而說:「修閣下這樣坐在城主旁邊,是不是有點……失禮啊?」
加巴迪夫聽見波瓦諾格的細語,不等我開口:「是我准許他坐的,今天,全靠修閣下出手相救,波瓦諾格有意見嗎?」
波瓦諾格:「這樣啊!修閣下抱歉,在下不知。」
「不,波瓦諾格閣下請別道歉。」我轉個方向作揖:「城主大人,請恕在下無禮,即使城主准許,也不敢造次比肩,是因為修代表阿德列斯城主,不敢擅自降格。」
我取出藏身的黃金令牌,放在桌上,見令牌如見本人。
——沒想到我也有機會,能夠扮演拿著尚方寶劍的欽差大臣,只能以『暗爽』形容。
加巴迪夫:「啊!原來如此~阿德列斯有事要告訴我。」
「是的。」
「公開說還是私下談?」
「發生了今天的事,在下認為可以公開說,但是阿德列斯城主希望能夠私下談。」
「來人,上賓,內堂。」
加巴迪夫簡單囑咐,僕傭們又忙成一團,留下波瓦諾格和迪里特在大廳傻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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