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-5 龍隱護主

發表日期:2017.6.18
作者:三筆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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靈龍與飛龍外形相似,但是飛龍瘦小,羽翼單薄張開寬廣,能夠不斷振翅飛行,靈龍雖然也有羽翼,但與身體比例卻小多了,並不用來飛行,而是靠著本身強大的靈力,催動只屬於靈龍的飛翔咒術。
精靈所知道的靈龍知識,除了飛行咒術,就是元素咒術,火靈龍能吐出火焰,風靈龍能喚起巨風,水靈龍能聚水成瀑,諸如此類,至於其他就是秘密了。而靈龍隨著遠古精靈王的消逝,也逐漸成為傳說,甚至被認為是捏造的存在。
南宮修遇見弗列格曼,知道仍有靈龍的存在,而且還能夠化為精靈形,與精靈一起相處也不會被發現,這就是龍隱術,除了能化為精靈外形,還能變化存在方式,當與環境相襯就能達到隱形效果,等級不夠高強的索敵或搜尋,難以覓其蹤跡,更尤甚者,當化為元素存在,最高強的術士也無法確認位置,修的寶劍也有龍隱術,卻只是簡化版,僅能隱蹤蔽息與掩藏靈力反應,即使如此,也比一般隱形術更加厲害。
在黑夜的掩護下,我靠著龍隱術藏匿行蹤,在屋頂上一路飛躍到武器庫附近,然後靜靜等待換班,以免半途被換班的守衛發現。
比起南宮家的高科技保全系統,這裡的偵敵技術都算是小兒科。
——有陷阱,那些線千萬不能碰到!
我解除龍行術,改發動搜尋術,先破解隱形的偵敵系統,或許是太過仰賴偵敵系統,其中一個守衛瞌睡入夢,另一個則在猛打哈欠。
龍隱術很可靠,已經接近守衛百步左右,也沒被索敵發現。
取出一小瓶迷魂香,這是城主給的寶物,拿出預藏棉布塞住鼻子,移位到上風處,打開瓶蓋,暴露三十秒左右,蓋上瓶蓋,從一開始默數。
數到十左右,打哈欠的守衛也睡了,我繼續數著。
——……九十九,一百,可以了。
似乎覺得不太保險,那就數到一百廿好了。
——……一百十九,一百廿。
城主你可別騙我,要是連我都被迷昏,回去一定跟你算帳。換個角度來說我很感謝城主提供這個利器,因為我根本就不喜歡暴力,實在不願意出手擊昏精靈。
理論上,數到一百迷魂香餘味才會散去,我不敢睹這麼剛好,硬是多數廿下。
鼻子裡塞著布棉,把腰間一個小沙漏倒置過來開始倒數計間,當沙漏漏完,表示警衛也快醒了。
我靠近睡著的守衛們卸下鑰匙,開鎖潛入武器庫,並把索敵範圍開到最大。
——進來也太輕鬆了,而且才兩個守衛,有詐嗎?
檢視索敵無異樣,開始搜索各個武器房,幾乎都是滿的,我找尋著搬動痕跡。
——看起來武器都在這裡,並沒有被支領出去嗎?
繼續搜尋,想要找的是文件——武器出入登記記錄,但是也不難找,登記簿本根本沒有被隱藏,就擺在走廊旁的桌上。
點亮夜光石晶,逐筆檢視。大部份都是汱舊換新的紀錄,領出歸還最多都是幾十件,近期內並無大量進出。
沒有特別需要記下的資訊,我把登記文件放回桌上。
最重要的是箭,我繼續往裡面找去,查理德說過,如果要動兵,衛士營一定會囤箭,也會頻繁地操練戰技。
找到了箭矢房。我打開每個箭袋檢查,偶而還得清理蜘蛛網。
——哇,也是滿的,但是這些箭也~太老舊了。
壁櫃裡的幾乎都是一般弓,較高等的精靈弓只有幾隻而已,不過這並不準確,大部份的精靈弓都會儲存在營區裡待命,不會閒置在武器庫,當衛士營添購新弓,會先置入武器庫再完成點交,但登記簿上並無大量新弓出入。
早在里德修拉時,查理德就已經為我上過課,講解精靈用兵遣兵的相關資訊。
走回門口,又再次回望裡頭,許多物品都是隨便擺放,甚至打掃整理都非常隨意。
把門鎖好,鑰匙也掛回守衛身上。
再次發動龍行術,躍上屋頂,我找個隱蔽處遠遠望著,等到其中一個守衛醒過來,那守衛左顧右盼,看著另一個睡著的守衛,搔搔頭,可能在想兩個都睡著就太超過,但是他並沒打算叫醒另一個睡著的同袍。
——一幅和平安逸的景象,多美好啊!我該怎麼說呢?那就——遠古精靈王,請求您守護這個和平吧!
嘆了口氣,衷心希望傳言是錯的。
確認沒有異狀,守衛也沒有因為吸入迷魂香而身體不適,我這才悄悄遠離,一路奔躍回到旅館。
房間的燈是熄滅的,我放輕腳步,打開窗戶悄悄進入房間,果然少女們都已經睡著,蕾菲亞娜抱拳祈禱狀,艾莉絲則是抱著蕾菲亞娜的手臂,兩個稚氣的臉龐,每次都讓我很心動,想多看兩眼,心裡又滿是罪惡感。
——睡得真好,還那麼地親密。
就算我睡在艾莉絲旁邊也說不過去,那我不就成了糟糕的壞男人嗎?馬車上共眠是逼不得已,沒得選擇,但是這房間挺大的,而且有備用被褥,沒道理非得和少女們同床。
保持安靜換上便衣,取出櫃子裡的兩床被子,鋪在地板上,一個當墊褥,一個當蓋被,將就地躺下來,享受難得的自由。
我重新回想著今夜所看到的點點滴滴,思考著任何有幫助的線索,眼皮漸沈,最後終於進入夢鄉。
不過——
「妳們倆個,好好舒服的軟床不睡,這地板有那麼好嘛?」
早上驚醒過來的,是慌張的我,因為兩位少女分別睡在兩側,而且還是同一張蓋被裡頭,我僵著身子不敢亂動,完全是預想之外的狀況。
蕾菲亞娜:「小修醒來了嗎?早安!」
提出了抗議,但似乎沒有什麼效果,艾莉絲裝傻抱住我繼續睡,蕾菲亞娜則是換上女僕服,完全不理會我的存在,我還得別開視線不看她更衣。
雖然索敵術一直作用著,但不可能把兩位少女視作敵人,否則光是為了監視,會整晚都沒辦法睡,因此當她們鑽進我的床褥時,也沒能提早發現。
後來,蕾菲亞娜把早餐給送進房內,再一起吃早餐,蕾菲亞娜已經很習慣這樣,只要沒有外人,就自動如同姐妹,因為不這樣的話,艾莉絲又會開始囉嗦。
「明明我都說要等你,你回來卻沒叫我,身為羈絆者當然要緊跟著啊!」
蕾菲亞娜:「沒辦法吶!發現小艾不見,就跟下來了。主人睡床下女僕睡床上實在太過份,房間裡又這麼暗,不曉得旁邊是小修嘛!」
重點好像被少女們串通似的巧妙閃過——
「等等,小艾,妳不在意蕾菲亞娜睡在我旁邊?」
艾莉絲:「你們又沒怎樣,她又不是故意的。」
「蕾菲亞娜妳也真是的,旁邊睡個男的,對妳不會有影響嗎?」
蕾菲亞娜:「是主人就無所謂,主人故鄉不是喜歡隨便碰觸嗎?應該也是無所謂吧。」
「才不是喜歡隨便碰觸,是需要幫忙時不介意。」
蕾菲亞娜:「嗯,昨天我是來幫小艾的,我不介意。」
「我不是說妳——唉~算了,說不過你們吶!」
艾莉絲:「如果小修回來乖乖睡在我身邊,那今天就什麼事都沒有啦~」
「嗯,說到最後原來是我的錯,兩位,真是抱歉!」
我低頭放棄抗辯,知道不可能有勝算的。
雖說蕾菲亞娜睡姿端正,不像艾莉絲會撒嬌貼抱,但是這位女僕穿著睡衣躺在身邊時,身材曲線絕對會引人邪念,即使有點小距離,我也沒把握能保持冷靜。
蕾菲亞娜:「請別道歉,下次我會先起床,不會被主人發現的。」
「為什麼還會有下次啊~而且這個回答也很有問題吧?」
一個無視,一個耍賴,完敗,我的嘴上功夫有待磨練。
蕾菲亞娜像是要避開追究,迅速轉移話題:「小修,小艾,接著的行程是祭典的開幕典禮,已經都準備好,等會幫你們更衣。」
艾莉絲:「蕾菲亞娜,真抱歉,今天要麻煩妳看家了。」
「規定只能帶羈絆者,這種規定還真沒辦法偷偷多帶一個。」
蕾菲亞娜:「小艾~一點都不麻煩。小修~如果可以多締結一個,你會帶我去嗎?」
艾莉絲:「帶兩個參加會馬上穿梆啦~」
「那我就讓妳們倆穿一樣的服裝,就不會被懷疑了。」
蕾菲亞娜:「咦?小艾,這是你跟我說,『電視』裡那個『花心男人』的意思嗎?」
艾莉絲:「嗯!『電視』裡常常聽到三妻四妾,然後女人都說那男人『花心』!」
「唉~被電視教壞了,連蕾菲亞娜也這樣,我才不是花心男人啦。」
艾莉絲:「我知道小修不花心。小修蠻適合精靈世界的喲。」
蕾菲亞娜:「我也相信主人靈格高潔,這也是我侍奉小修最重要的原因。」
「好好好,我明白了,妳們倆在一起,一搭一唱,宇宙無敵。」
「一搭一唱是什麼意思?」「宇宙是什麼東西?」
「……」
仍舊是一個耍賴,一個無視,一個無語。
我們換裝之後,準備離開房間與查理德會合,前往開幕典禮。
臨行前,我特別交待蕾菲亞娜:「妳可以使用我們的房間沒關係,如果想出去玩也沒問題,不需要等我們。」
我的房間大,也比較完善,床也舒服,喝茶也有陽台觀景,比起女僕房好多了。
蕾菲亞娜行了個禮:「好體胋,不過,我一定會等你們回來的。」
——既然妳這麼說,我們不早點回來還不行吶!
艾莉絲穿著禮服,蕾菲亞娜還幫做了漂亮的髮結,每當她如此正式打扮,真的看不出她還只是小精靈,氣質與成熟女性相去不遠,我甚至有點害羞不敢直視。
目送修和小艾離去,蕾菲亞娜露出罕見的微笑:「偶而,學學小艾那樣依賴著主人,感覺很不錯!謝謝你,小修~謝謝妳,小艾~」
和主人共褥挺開心的,現在也是精神滿滿。
蕾菲亞娜開始整理床鋪,清掃房間,把行囊全都拿出來,再次檢查整理所有的東西,只要有時間,她就會善盡職責,做好每一件事,不讓主人有操心的機會。
是侍奉的心意?還是少女的心意?總之,就是這樣。
祭典第一天是開幕式,因為是貴賓席指定座席,無法帶著蕾菲亞娜參加,但是第二天的祭典大會、第三天的祝福式典就沒有問題。
我是第一次參加精靈的重大節慶活動,還好有艾莉絲的陪伴與解說,漸漸地,慢慢熟悉精靈文化,比較起人類的節慶文化,細節上不說,整體上看是大同小異。
查理德認識的大人物不少,來自各地的達官顯要,靈劍士與靈術士,他都會一一為我介紹,還好我早就把名錄都仔細默背下來,加上有艾莉絲比我更顯眼,不時會幫忙應對,我總算還能應付過去不至於出醜。
查理德和我並無怠慢城主的交辦任務,彼此都在細心觀察布羅倪城的情形,也會私下交換意見,差別是我會在晚餐後入睡,等艾莉絲或蕾菲亞娜回來叫醒我,再摸黑出發偵察目標地狀況。
開幕式當天晚上,我依計劃前往衛士營進行觀察,除了正常巡邏,未見到有異常調度,唯一潛入尋找的,是衛士招募名冊,不過,看完便把名冊放回,因為除了補充退役精靈,並無增員的大額數量變化。
在衛士營的任務最簡單,但也最讓我提心吊膽,因為留守營區至少有千名以上的衛士,隨時都得有心理準備,萬一龍隱失效,我就得立刻拔腿就逃,不過,我的擔心是多餘的,任務的進行,比我想像中的更加順利。
這天回到房間後,床上仍是睡著的兩位美少女,但是艾莉絲身旁已空出一個較大的位置,擺明是留給我的,如果我還是看不懂,隔天早上應該又會慘被少女們修理。
這次放棄掙扎,換好衣服之後,便在艾莉絲旁輕輕地躺下,不過還是被她發覺。
知道艾莉絲為了等候自己而沒熟睡,我憐愛地親吻她的臉龐,摸摸她的耳朵哄她繼續睡,睡眼惺忪的她只是抿嘴一笑,從抱著蕾菲亞娜換成抱著我的手臂,馬上又入睡了。
隔天,蕾菲亞娜果真比我起得更早,當然我的晚歸也是主要原因之一。
祭典第二天,蕾菲亞娜準備的是與艾莉絲相當的裝扮,也各自揹上藍色與紅色的背包,果真如同姐妹一般,不過她倆這樣挽著手一起走,實在太耀眼,我刻意走在後面保持一點距離,以免被眾精靈帶剌的目光波及。
在精靈世界,會挽著手的女孩,關係非常好,一般來說不是母女便是姐妹。
這天,三人一起出門參加祭典大會,因為查理德大主教的身份,有著必須執行的儀式,便放了我一天假,不必跟隨保護,應該算是叔叔很寵姪女的表現吧。
時間多了,除了祭典大會,我還帶著兩位少女一同搭船遊湖,共渡快樂時光。
蕾菲亞娜總是說服侍我和艾莉絲,事實上,反而像是她們在盡情遊玩,而我則是她們的護花使者,我一點都不介意——應該說,我比較習慣這樣,擺出主人的架子什麼的,然後指使他人做這個做那個,才真的會讓我不自在。
晚餐之後,我照例準備回房睡覺。
「小艾~今天還有工作,沒辦法陪妳。」
艾莉絲:「有蕾菲亞娜陪著,鬧市很大逛不完,精靈很多也不危險,別擔心。」
「蕾菲亞娜~小艾就拜託妳了。」
蕾菲亞娜:「好的。請務必好好休息,晚點小修還有得忙。」
「我答應明天晚上陪妳們逛鬧市,而且要大大採購一番,我負責提東西。」
艾莉絲:「就這麼說定了。」
蕾菲亞娜:「安心吧!城東區有個燈會,是個美好的夜晚。」
道別後,把窗簾關上,把夜光石晶熄滅,上床休息,準備下半夜暗訪演習訓練場。
前兩晚的夜搜行動,我心裡大致有個底,今夜只不過是按計劃把該做的做完。
在城東,有幾條街被封鎖禁止各種車馬進入,只准步行遊街。
我——蕾菲亞娜,是小修的女僕,現在正與小艾一起,姐妹倆攜手遊街。
街道上擺著由城務廳招募平民自製的各種各式的花燈,有使用夜光石晶點亮的,色彩很多樣,也有使用傳統蠟油燈,燈影隨風搖曳。惡獸造型的花燈是被禁止的,但是也有模仿遠古精靈王身姿的大型花燈。
周圍還有許多的攤販,晚餐故意吃的少,就是為了能夠享受來自各地的美食,說實在話,還是小修教我的料理美味多了。
「真的好美,小修也在就好了。」小艾對小修的依賴,大家都看得出來。
布羅倪街道熱鬧的程度,在里德修拉是看不到的,小艾眼睛都亮了。
「是啊,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花燈。好漂亮~」
「蕾菲亞娜看看那邊,那就是靈龍啊!好大一個。」
「完全不像啦,看起來就是飛龍的造型,兩者之間還是有不同的。」
「除了小修,沒人看過靈龍吧?難道妳也有看過嗎?」
「不……不是啦!這只是飛龍造型,我想就算真有靈龍,應該會不一樣吧?大概!」
「如果小修在的話,就可以告訴我們差別在那裡囉。」
「能見到靈龍真身,小修的機運非常好,一般精靈根本沒機會看到。」
「我也這麼認為,如果小修能遇到靈龍締結誓約就好了。」
「締結誓約?」
「嗯,小修的生命很短,我希望他能活久一點,並不是為了我自己哦!」
「也是,締結誓約就能分享生命力,萬一小修活得比妳更久,小艾不介意嗎?」
「一點也不會,只是我死了之後,就換成他孤單一個很可憐。」
「誒~妳和小修一樣,都為了對方擔心一樣的問題。」
「算了,說這個也沒什麼用,小修說靈龍不是說想見就能見到的,看緣份吧!」
「我認為靈龍會和精靈締結誓約,是需要有所覺悟才行,精靈締結靈線也一樣。」
「說的對。蕾菲亞娜,我偷偷告訴妳一個秘密,妳得答應我不能告訴小修。」
我看著小艾,興緻昂然的說:「好,好,是我們的小祕密。」
「當初弗列格曼交給小修御龍寶劍時,還拜託小修答應他一個約定。」
「什麼事?我不曾聽過小修和妳有說過什麼約定。」
「因為小修很不好意思說出來啊。」
「很有趣的樣子,是什麼約定居然會讓小修害羞?」
小艾靠上我的耳朵小聲地說:「就是~就是~弗列格曼要求小修幫靈龍族傳承子嗣。」
子嗣?我大叫著:「就是……就是……那個,像夫妻結合生小靈龍?」
「幹麻那麼慌張啦!臉還那麼紅,又不是讓妳去生小靈龍。」
「不,不是……不是啦!都是小艾,說這麼害騷的字眼。」
「就是害騷,小修才叫我別說,不過蕾菲亞娜是我們的家人,沒關係的。」
「這樣啊!小艾不會介意嗎?似乎有點違背道德。」
「如果是別的精靈,或許會生氣。如果是靈龍的話……」
「如果是?那又如何?」
「靈龍如果能分享生命給小修,雖然會活的比我久,我還是會很高興,而且萬一我死去了,還有靈龍可以陪伴小修,我認為這樣也不錯,他就不會一直孤單。」
「小艾真的很喜歡小修,什麼事都這麼為他著想,小修也很幸福。」
「不過,弗列格曼說過幾萬年都沒見過其他靈龍,我們想再見到應該更難,而且小修說,就算遇得上,那也還得是母靈龍才能延續香火,而且靈龍好像情欲不強,就算肯締結誓約,也未必會想生小靈龍,小修不可能強迫對方。總之,要很多條件都要符合,我們生命比靈龍短很多,不可能有那麼多巧合的事發生。」
「原來如此!如果不是你情我願,勉強結合也生不出小靈龍哦。」
「有這樣的事嗎?蕾菲亞娜居然知道這種事,我都不曾聽過。」
「呃……這個是我家鄉的傳言啦!聽聽就好別在意。總之,這種事很難說的,到目前為止,小修已經碰過很多『巧合』了喲,說不定真會給他碰上——不,我堅信,他一定會遇到締約靈龍,妳別擔心。」
「如果真的能遇到就太好了。而且,就算是這樣,相信小修也不會抛棄我。」
「小修的確是個品格高潔的『人類』!我也相信他。」
「對了,明天我們也帶小修來看好嗎?」
「好啊!妳總是惦記著小修,大概只有在他身邊小艾才會放心吶!」
「畢竟不像一般精靈,他的生命有限,我想要好好把握住一起相處的時光。」
「花燈很美,明天再來看一遍也值得。」
母親告訴過我,靈龍如果不能找到配偶,漫長的歲月只能自己一個孤獨地過下去,另外一個選擇就是找到締約精靈,以誓約者的名份一起走到生命的盡頭。
我不討厭小修,也確實『偷偷』得到他的誓約召喚請求,但是也懷疑著自己能否和『人類』締結誓約,回覆請求只有一次,萬一締約失敗,我可能再無機會找到誓約者。
除此之外,如果真的締結誓約,小修會不會有所變化呢?我很滿意和小修、小艾目前的生活,也擔心著會因為誓約而破壞現狀和我們之間的關係。
至於小靈龍?我是知道有這麼一回事,不過,並不是結合就能生小靈龍,誓約者雙方必須有著忠誠以上,彼此相愛的感情與覺悟,才能夠繁衍後代,我也不認為小修會背叛小艾的感情,總之,那不是我現在需要考慮的事。
兩位美少女邊走邊聊天,偶而對花燈指指點點,因為打扮還不錯,都具備著姿色氣質,一起走在城東,頗能吸引其他精靈的目光,少女們也有自知之明,太過在意自己反而會彆扭,因此儘量不理會其他精靈的視線。
所以她們不知道,在街道的另一頭,有幾個身穿黑色斗篷的精靈,正在注視著她們。
「閣下,我很確定,是艾莉絲公主沒錯。」
「居然還活著?怎麼可能,真的確定是?」
「是的,公主的長相屬下記得很清楚,更何況這個容貌與氣質,絕對是公主無誤。」
「當初在王城不是有確認過了嗎?」
「屬下非常確定,那天陛下和公主都沒有逃出火場。」
「難道公主那天不在王城內?」
「白天有目擊到公主,夜晚不確定是否在王城內。」
「如果她是公主,就表示當時她不在火場,沒什麼好不確定的吧?」
「屬下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。而且,剛剛經過她身旁幾次,她的同伴並沒有稱呼她是公主。」
「隱暪身份嗎?那又是為什麼呢?」
「不清楚。這幾個月來,完全沒有艾莉絲公主的情報。王城發出的消息,是陛下和公主一起殉難。」
一陣沈默之後,帶頭的『閣下』做出了決定:「帶兩個劍士跟蹤,摸清楚她們在做什麼,又住在什麼地方。」
「明白。」
「如果真的是公主,就表示工作沒完成,可不能這樣放過。」
之後,幾個身影便消失在黑暗之中,但是,注視的目光仍然緊盯著少女們。
逛完花燈街區,我估計時間差不多,該回去叫醒小修,得到小艾的允許,便離開街區回去旅館。
小艾:「等會叫醒小修,再一起幫他穿上那個忍者服,那衣服真有趣。」
「這是女僕的工作哦!」
「胡說,這也是羈絆者的工作,我們一起幫忙。」
「呵~好的!」
「看小修那個腼腆的表情,好有趣哦。」
「他總是這樣無所適從,要忍住不笑真是不容易。」
「蕾菲亞娜總是這樣,小修也說妳笑的時候很漂亮,妳就多笑笑嘛。」
「除了妳們,我才不想給其他精靈看到。」
一個精靈一個魔靈,一邊聊著一邊走回旅館。
小艾是我的朋友,也是主人的羈絆者,小修不在的時候,我有義務保護她。
走到寥寥無幾的街道時,我發現緊跟不捨的視線,雖然有點距離,但是暪不了我。
我不動聲色,刻意引導小艾轉換路線與停頓,對方也有相應動作,我很確定被跟蹤了。
但是小艾還沒發現,沒辦法,畢竟還是個小精靈,經驗尚淺。
前方逛街的精靈又多了起來,我見機不可失,伸手牽著小艾:「跟好我,在前面巷口右轉。」
「咦?怎麼……」
「別慌,保持笑容,聽我的就對了,有跟蹤,我不確定對方是誰。」
小艾一時不知該如何『保持』,天真的笑容變成傻傻的僵笑。
無所謂了,我牽著她在巷口轉彎,腳步加快,又繼續轉了幾個巷口。
最後,我找到能夠躲藏的地方,拉著小艾隱入一堆木箱的牆角蹲下。
「蕾菲亞娜……隱形術?」
「別出聲,他們來了。」
三個黑斗篷客走過我們眼前,因為目標消失,疑惑地停下來,竊竊私語。
他們的交談,藏在角落的我們聽得清清楚楚,我想發動龍視看清楚跟蹤者的長相,但是那會讓眼睛發出紅光,我還不想被小艾發現自己的身份,只好作罷。
「跟丟了?被發現?」
「索敵術也失去蹤跡,好高段的匿蹤,對方很不簡單。」
「別開玩笑了,隱形術怎麼可能避得開索敵。」
「不了解,不過,這是事實!」
「現在怎麼辦?」
「被發現就沒辦法,回去肯定挨罵。」
「公主身邊有高手,也有必要快點回報。」
「只要還在城裡,就能想辦法再找到,先回去吧!」
「也是,亂找一通也沒意義,總之,先稟告閣下吧!」
我們摒住氣息好一會,等著三個黑斗篷客走遠。
我鬆了一口氣,小聲說著:「他們走了,我們快點回去。」
小艾點點頭,我們手拉手快步往旅館方向前進。
小艾用心語術:【蕾菲亞娜,妳會用隱形術?】
【是呀~會用幾個好用的咒術,四處流浪,不會一點可不行。】
【很厲害!索敵術都能暪得過去。】
【再差勁,總也有幾個是厲害的,只會通用咒術的小修,不也是一樣嗎?而且……可能是魔靈咒術的關係,精靈的索敵術比較不擅長應付。】
這是胡亂說的,我的龍隱術比小修更加厲害,不過,我不想被小艾知道身份。
【或許是這樣,沒聽妳說過會用魔咒。】
【平時不能隨便用,而且也沒想到會有再用上的一天。跟著小修和小艾,我本來打算都不使用,保存魔力,因為很有限嘛。】
【原來是這樣!抱歉~讓妳費心了。】
【比起這個,他們提到『公主』,是針對妳來的。】
【恐怕就是!】
【小艾對他們有什麼想法嗎?】
【完全沒有,甚至猜不到可能會是誰。】
【對方還提到『稟告閣下』,背後應該還有一個不簡單的存在。】
【我也聽見了。】
【我們趕緊回去,通知小修和院長大人。】
【應該要讓他們知道,但是我……又惹上麻煩了嗎?】
【不知道,如果小修不在身邊,暫時別隨便出門,我擔心他們會傷害小艾。】
【嗯。】
語畢,我們踏入旅館大門,匆匆回到房間。
沒想到我睡了一覺就發生了這樣的事。
艾莉絲回到旅館叫醒我之後,與蕾菲亞娜一同前往查理德的房間,詳細說明被跟蹤的事,查理德、艾莉絲和我坐在沙發上,蕾菲亞娜站在窗邊,看著窗外。
查理德眉心緊繃:「認出公主的身份還沒什麼,但是跟蹤就不能視若無睹。」
「該不會是我們調查的衛士吧?難道是我大意,行動被發現了嗎?」
「別急,只能說有可能。不過,我們進入布羅倪城之後,便暫停調查衛士的事,那應該早就來盯梢的,沒道理到第四天才出現。」查理德分析得有道理。
「也是!和我暗地裡調查布羅倪有關聯嗎?」
「小修在調查時有什麼異常嗎?」
「索敵沒發現被跟蹤,調查的目標也沒有特別的動作。」
「今晚是演習訓練場吧?」
「沒錯,打算醒來就出發,沒想到發生小艾被跟蹤的事,所以先來找叔叔商量。」
「偵查演習訓練場沒什麼風險,被發現也無所謂。」
「了解,我會設法不被跟蹤的。」
「我想……不需要偷偷摸摸,這次你就穿便裝,大方的進出就好。」
「咦?這……」
「演習訓練場可以隨意登記使用,乾脆就以正常練習的名義進入,靈劍士不會被為難的。重點是,觀察是否有精靈尾隨,這個你辦的到吧?」
我明白叔叔要我光明正大行動,引誘跟蹤的精靈上鉤。
「了解,以我的索敵範圍,應該沒什麼精靈能躲得了。」
「目標是公主,我認為和小修的任務沒有關聯。總之,試探一下就知道了。」
「小艾被盯上,我很擔心,尤其是公主身份曝露。」
「我得再想一想。如果和小修的任務無關,該怎麼把這些暗地裡的精靈揪出來呢?」
「沒有這些精靈更多的線索吶。」
這時蕾菲亞娜插話:「抱歉,我想確保小艾的安全,沒有對跟蹤的歹徒做處置。」
查理德:「不,妳做的很好,處置歹徒不是妳的工作,為了小艾而使用僅存的魔力,這一點,我要感謝妳,蕾菲亞娜。」
魔靈在精靈的地盤裡,能吸存的魔素是有限的,只在緊急時使用是個常識。
「我也要謝謝妳,把小艾安全帶回來就是最好的處置。」
蕾菲亞娜:「請別這麼說,保護主人的羈絆者也是我的工作。」
艾莉絲臉色不太好:「我擔心會為叔叔、小修帶來危險。」
查理德:「胡說什麼!妳的事就是叔叔的事,小修也一樣吧?」
「當然,想到小艾離開我的視線,心裡就很不安!」
查理德:「小修還是按計劃出發。叔叔會保証小艾的安全,以大主教靈術士的名譽。」
「明白,謝謝叔叔。」
蕾菲亞娜:「小修閣下,我保証今晚會一直陪著小艾。」
「蕾菲亞娜,拜託了。」
艾莉絲:「不好意思,麻煩大家。」
查理德:「妳們倆還記得跟蹤者的面貌嗎?」
艾莉絲:「我有用上鷹眼,其中有兩個精靈能看到臉,另一個背對我沒辦法。」
蕾菲亞娜:「抱歉,當時很暗,我沒辦法看清楚。」
查理德:「這樣啊,小艾記得兩個精靈……明晚的慶功宴小修別參加,帶著小艾去今天的地點再玩一次。」
「咦?叔叔,這是……」
查理德:「對方既然跟丟了就回去,表示不知道我們住在哪裡,我在想能不能再被他們『跟蹤』一次。」
「我明白了,如果又再出現,我可不會放過他們。」
查理德:「別衝動,給我留活口啊!我還想知道對方是誰,目的是什麼。只不過,你有信心保護小艾吧?」
「我有信心。問題是——」我轉頭看向艾莉絲:「小艾~妳會害怕嗎?」
艾莉絲:「跟著小修我不會怕的,而且我多少也能保護自己。」
查理德:「嗯!那明天小艾就跟好小修,至於這些暗地裡的,就拜託小修揪出來。」
艾莉絲:「是的,叔叔。」
擬定對策,我們回到自己的房間。
兩位美少女笑嘻嘻幫我換裝,其實我自己換更快,不過,面對她們我一點機會都沒有。
「剛剛才碰上變態跟蹤狂,妳們居然還有心情戲弄我。」
艾莉絲:「小修自己要小心點哦。」
蕾菲亞娜:「請安心,有我在,小艾很安全的。」
「完全無視我對戲弄的抗議,我出發了~」
今天的任務很簡單,只是想知道演習訓練場的使用情形。
訓練場除了一名管理員,連守衛都沒有,找到使用簽到簿詳查之後,除了幾次比鬥記錄,其餘都是見習劍士或見習術士在練習使用,並沒發現有異常,使用頻率看起來比里德修拉還少。
不過,我的懸念不在這個普通的訓練場,而是一路警戒是否有其他精靈跟蹤,該說是幸運或是不幸,完全沒有任何可疑蹤影。
回到房間的時候,艾莉絲和蕾菲亞娜都已換上睡袍,但是卻尚未入睡,可能是受到今晚被跟蹤的影響,又或許是等著我回來,總之,更衣時,再次被兩位少女調戲一回。
「好晚,妳們都不累嗎?我們休息吧。」我催促著兩位少女。
「嗯~」艾莉絲馬上跳上床拉上被子,睡在中間位置。
「小修先上床,我來關閉夜光石晶。」蕾菲亞娜把門鎖上,窗子鎖好,看起來完全沒打算離開。
「咦?蕾菲亞娜,妳不會又是……」
蕾菲亞娜:「主人,你想說什麼啊?該不會是要我穿著睡袍走在旅館走廊上吧?對一個未成年少女來說,太危險了吧?」
「和一個血氣方剛的主人一起睡,這個比較危險吧!」
蕾菲亞娜歪頭想了一想:「嗯……與其被別的精靈傷害,不如被自己的主人欺負。」
我的最後一搏太弱了~根本無法應付蕾菲亞娜的反擊,內心已經放棄。
「有時候,我真的~很佩服蕾菲亞娜的覺悟。」
換艾莉絲來催促著:「你們倆個快點,我想睡了啦。」
「……」
結局還是一樣,一個耍賴,一個無視,還有一個很無言。
這晚,我睡的不太安穩,雖然索敵一直作用著,還是有點擔心。
依偎身旁的艾莉絲也發現了,輕撫著我的臉頰:「沒事的。」
「嗯,我不會讓妳有事的。」討厭的感覺一直揮之不去。
「我也不會讓小艾有事的。」蕾菲亞娜居然也沒睡著,輕輕應了一句。
艾莉絲一臉幸福,這樣就好。
突然間我明白了,艾莉絲也一樣有著不安,而蕾菲亞娜留下陪伴是為了安撫艾莉絲,不完全是為了捉弄我。
究竟是誰在跟蹤,我也很想知道,有種預感,大概和王城被毀脫不了關係。
叔叔或許也猜的到,只是顧忌艾莉絲的悲傷往事而不願明說吧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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